原本是为江牧野休假回来的接风宴并没有持续太长时间,当事人兴致不高,陈砚要说的话题也都已经说完,一场饭局因此也就宣告着结束。
从饭店出来天空中已经飘起了细碎的雪粒,这算是今年冬天的第一场雪。雪下的不大,落在柏油马路上顷刻化作深色水渍,转瞬即逝。
陈砚晚上喝了酒,车换成秦舒来开。走之前杜浩然叫住秦舒,又转头对着江牧野开口:“阿淞,你不是也要回家吗,陈砚回家顺路,能把你捎回去。”
说完宋浩然又笑笑对秦舒开口:“舒大美女,麻烦你把这两位喝了酒的人送回去了。”
纷纷扬扬的雪幕中,秦舒抬眼看向台阶上的江牧野。他站在路灯投下的光晕里,雪花在他肩上停留又消融。她正要点头就看到江牧野收了手机,抬眸时目光清冽:“不用了,我已经叫了车。”
“那也行,我们两个人就先走了啊。”陈砚朝着几人挥挥手后又将胳膊搭在了秦舒的肩膀上。他的重量压过来,带着温热又难闻的酒气。
江牧野挺拔的身姿站在路旁,一直目送着陈砚的车离开。
陈砚今天喝了不少,浓烈的酒味在狭小的空间充斥。秦舒本想开车窗通通风,又想到现在的室外温度还是作罢。
坐在副驾的陈砚已经变成了慵懒的模式,他把靠椅放的很低,几乎是躺着的姿势。他看着车顶,莫名地嗤笑了一声。
秦舒趁着间隙看了他一眼,关心道:“是不舒服吗?”
陈砚没回答她,而是又笑了一声,带着几分醉意开口:“我这个发小啊,太一根筋了,性子又冷还倔,从小到大都这个德性。偏偏家长和朋友还都挺喜欢他,也搞不懂是为什么。我最看不惯的就是他,要不是有一起长大的交情今天我都不乐意来。”
虽然陈砚没有指名道姓,但不用猜都知道是在说谁。
见秦舒没给回应,陈砚抬手扒拉了一下她的胳膊:“欸?你怎么不说话?”
方向盘被突如其来的力道向侧边偏移了一下,秦舒心惊了一下后稳住方向盘目视着前方,现在下着雪又是晚上,还是小心为好。
“说什么?”她问了一句,目光依旧专注前方的道路。
“你对我那发小,印象怎么样?”陈砚突然来了兴趣,把靠椅调起来后胳膊肘靠在玻璃上,手掌撑着脑袋偏头等着秦舒的回答。
秦舒沉吟片刻,如实回答:“挺好的。”
“挺好?”陈砚冷哼了一声脸色不悦,他盯着秦舒被路灯勾勒出柔光的侧脸,沉默数秒,语气变得尖锐:“你该不会看上他了吧?”
还没等秦舒开口陈砚就继续说着:“你们女人是不是都喜欢这样的?瞧瞧你刚看到他时候的样子,眼睛都看直了,要不要我把他介绍给你啊,要不你俩在一起得了。”
“你有病吧!”
一句话开口,陈砚瞬间安静了下来,连秦舒本人也陷入了沉静。
和人相处这方面,她从来没有说过什么重话,所以她和陈砚在一起半年的时间,就算是吵架也从来没有过骂人的情况。
刚刚这句,算得上是她说的一句重话。
话说出口后秦舒心里又不由得叹了口气,倒也不是后悔,只是觉得自己没必要这么激动。
听得出秦舒这是生气了,陈砚也立马讪讪一笑,“我开个玩笑,别生气啊。”
秦舒没再理他。
初冬的雪尽管下的不大,却没有丝毫要停的意思,前窗的雨刮器一下又一下地让视线变清晰,但又很快落成一层水雾。
可能是一场雪来的太过突然,路上遇到了几起交通事故,但看着不算严重只是一点小剐蹭,不过交警和保险公司都赶了过来。
等车平稳地停在车库时已经十一点多,秦舒下了车后便点开了叫车软件。
“早点休息吧。”
陈砚的手盖在她的手机屏幕上,开口提醒:“都这么晚了,你还要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