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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闹一宿,事情如何瞒得住。
昨日见崔见鹰来时珠儿便吓得变了脸色,翌日崔见鹰又休到日上三竿起身,待到晌午终于能进来伺候,珠儿端着水盆的手都是抖的。
崔见鹰不言语,自顾自洗着手,一对眼珠黑沉沉地看珠儿。
团云比珠儿更怕些,拿身子把珠儿挡在后头,眼巴巴看人。
他已经打听过天枢卫的细闻,是个拿捏人命如蝼蚁的地方。
“珠儿如我亲姊妹,大人……”
“怕我要她的命?”
崔见鹰把巾帕扔在水盆里,笑:“夫人,我要她的命做什么?”
说完便起身,目不斜视,看外头天色。
无关痛痒的随意态度,却似悬头顶的刀锋一般随时都能定人生死。
“你身契在那老婆子手上?”
珠儿不敢细听其中称呼,浑身都是冷汗:“是。”
“下午我叫人把身契送来,再与你十金,日后月银定例同一等管家,你家兄弟明日不必再继续四处投师,自有门贴路引上门。从这一刻起,伯爵府与你无关,伤不得你分毫,你只有一个主子,就是你的夫人。”
“你要好好伺候他,记得了?”
珠儿立即应下,待得崔见鹰出去,跟到门口去磕了个头。
团云原本以为珠儿无端遭劫,必是身心俱疲,本就是他牵累了珠儿,一时不知该如何开口。
不料珠儿回头,不再发抖,还眼神坚定有光,反过来安慰团云:“夫人莫要难过,既是被崔大人看中,夫人又能做得了什么呢?”
“夫人的苦我见得真真的。”
团云这个‘始作俑者’哪里有脸说是他先招惹的崔见鹰,心虚地鼻尖泛红,翻箱倒柜又给珠儿塞了两锭金子。
崔见鹰人已走的干净,团云却还不得闲,和珠儿商量一阵,在院里多垒了一个小灶。
两人在床上叙私话时,崔见鹰给团云布置了任务:“请夫人为我下厨。”
团云初听也懵,问:“什么?”
崔见鹰回他以反问:“夫人愿为表兄下厨,为我竟没想过?我不值得夫人花心思吗?”
“……”
还点名要吃鸡。“我叫人杀了送来。”
“这里是寺庙,怎么能见荤腥?”团云惶惶问。
崔见鹰:“寺庙里不能做的事不止不能见荤,和你我相比,荤腥竟还算得一桩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