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我知道你的好,旁人瞧不见,我都瞧见了。”
“小郎君,笑一笑?”
团云没有笑。
他眼一红,鼻子泛酸,忽然啪嗒啪嗒落泪,自己也说不出原由地哭起来。
崔见鹰给他用鸳鸯被子擦眼泪。
“夫人这爱哭也是个好处,我是很喜欢看人哭的。”
团云改哭为笑,很轻很轻地捶了崔见鹰一下。
他竟胆大包天也敢和崔见鹰‘动手’了,捶完一双圆眼水汪汪望着崔见鹰发怔。
崔见鹰看了会儿,提醒:“夫人,你若这时候想表兄,我可要不高兴了。”
“……”他真跟戏文里那会看人心的鬼怪一般,团云确实在想季之唯。
当初,他和季之唯成亲,是两情相悦,相互有爱的。
他爱季之唯之处,就在于季之唯待他那份炽热,那份视他为珍宝的不同。
在那个乡下地方,爹娘弟弟视他如土,只有失了忆的季之唯,像雏鸟认母一样自睁开眼睛便跟定他,他做什么季之唯都觉得好,永远用灼亮的眼神看他,让他的心泡于暖流中。
止住思绪。
团云果真不敢想了,问崔见鹰:
“我真不是蠢人么?”太多的人说他蠢笨。
崔见鹰问他:“你想学字吗?”
团云听出意思,惊讶:“大人愿为我请先生?”
“先生怕不如我。”
“大人亲自教?”
崔见鹰:“我少时和表兄师出同门,一处授学,功课不比他差的。”
“……大人怎么总说他。”便是如胶似漆时季之唯其实也没有教过他。
崔见鹰仍是笑,眼睛弯弯的,正经又不正经,看也看不清。他问:“我教你认字读书,再教你看账做账,如何?”
团云仿佛在做梦,梦都不敢做得这么好,喃喃:“当真?……恐怕耽误大人的时间。”
崔见鹰触抚他的鬓发,看他的嘴唇,将头俯下来。
闷笑:“我的时间不供给夫人又给谁?”
团云恍神,唇瓣翕动待要说话。
崔见鹰低头吻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