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铃声非常细,若有若无的,声音清脆中透着几分连绵又黏腻的感觉。
它在响的时候,他忍不住竖起耳朵听,这会儿没了,那声音好像停留在他脑海中一样,持续的响着,但仔细一听,其实已经没了。
这种感觉诡异又离奇。
崔洛白想来想去,只有可能手链之类上头挂着的铃铛会是这个声音,忍不住询问道:“阿遥,你是否戴铃铛手串了?”
阿遥动作一顿,片刻后,他含糊地点了点头。
崔洛白担心他还在被刚刚的噩梦影响,想要观察一下阿遥的情况,这一看,顿时觉得有些不对。
刚刚在睡梦中,阿遥全身都被汗打湿就算了,怎么现在已经醒来好一会儿了,神情还是紧绷着的。
仔细一看,他头上依然渗着密密麻麻的细汗,额角和脖颈浮着青筋,眼眸微垂,长长的睫毛遮住了眼中的神采,双唇也是紧紧抿着的,像是在忍耐着什么似的。
“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啊,生病了吗?”崔洛白走到他身边关切的道。
阿遥依旧维持着低头的姿势,摇了摇头。
“我看看你的体温。”崔洛白说着,抬起手用手背贴了下阿遥的额头,又摸了摸他的耳朵,想要感觉一下他有没有发烧。
没想到他才刚碰到阿遥,阿遥就浑身一颤,压抑地闷哼一声。
紧接着,他似乎陷入了极大的痛楚中,身体轻微摇晃了一下,随后便软软地倒向崔洛白。
崔洛白吓了一跳,连忙扶住他:“我先扶你回床上。”
“去浴房。”阿遥颤声道。
“浴房?”崔洛白扶着他一下子升温的身躯,感觉像是有一团火在他的体内燃烧,烧得他脸颊泛着红,浑身都被汗水打湿,整个人看起来痛苦中透着几分说不出的浓稠昳丽。
更诡异的是,那湿黏的铃铛声又阵阵响起了。
崔洛白上次见阿遥这模样,还是他发高烧的时候。
他不明白阿遥这种时候为什么要求去浴房,不应该去床上躺好好降温么。
阿遥靠在崔洛白的身上,蹙眉忍耐压抑地道:“我没事,扶我过去就行了。”
他如此要求,崔洛白也不好拂了他的意,打算先将阿遥扶过去看看到底是什么情况再说。
阿遥比崔洛白要高一些,又是习武之人,此时若是崔洛白病了,他扶着他很容易,但阿遥病了,崔洛白扶着他却有些艰难。
不到十米的路途,两人走了好几分钟才到,此时不仅阿遥浑身大汗淋漓,崔洛白都被他惹出了一身的汗。
好不容易来到浴房,阿遥抬手就要关上门。
要是平时,人都进浴房了,崔洛白肯定自觉地走开。
可是阿遥此刻这般情况,崔洛白哪放心得下,直接用手挡着门,对阿遥道:“你要洗澡的话,不如我来帮你。”
阿遥脸上的热意一路往下蔓延,脖颈连带着胸膛都泛着红,他喘着气,燥热难安地扶着门槛,哑声道:“没事,我一个人可以。”
黏腻淫靡的铃铛声持续不断地响着,与阿遥的呼吸声交映。
崔洛白盯着阿遥的手,突然意识到了不对劲:“你手上没有铃铛。”
他话音落下,阿遥身体微颤,那铃声竟也跟着越响越密。
“阿遥,你现在这么难受,是否和这个铃声有关?”崔洛白说着,走上前一步近距离观察阿遥,“它在哪,我帮你把它拿下来吧。”
崔洛白的手才刚碰到阿遥,阿遥浑身一绷紧,整个人往后退了一步避开了他:“不用。”
“你这样我不放心你,我是不会走的。”崔洛白严肃地看着阿遥道,“要么你当着我的面洗澡,要么你告诉我,现在是什么情况。”
阿遥眉头紧皱,他似乎已经快要忍耐到了临界点,连眼眶都泛着红,像是一直被锁链困住,苦苦挣扎到了濒死的困兽。
见崔洛白站在浴房门口不肯离开,阿遥忍耐到了极致,最终咬牙沙哑地道:“我戴了铃环。”
“铃环?”崔洛白完全没听过这东西,“这是什么?”
阿遥沉默了片刻,颤抖着低声道:“锁精。”
崔洛白一愣,几秒后,他蓦地瞪大眼睛,望向阿遥的小腹下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