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里,霍为忍不住插了一句:“人失踪了,你没报警吗?警察那边怎么说?”
“当然报了,人失联四十八小时就去报案了,但就是……找不到。”
于平峰说话断断续续,一口气喝完了纸杯里的水,双手不自觉把纸杯捏变了形。
“你最后一次联系他时,他人在哪,在干什么?”
“他……”于平峰回忆了一下:
“……他在大学城那块开了个酒吧,那天晚上我给他打电话,让他周末回家吃饭,他那边很吵……没说几句就挂了,第二天就联系不上了。店里监控只拍到他十二点左右出了门,外面的监控什么都没拍到,跟他一起吃饭的朋友只说他当时是觉得闷要出去走走,结果这一走就没回来……”
“知道了。”扶桑打断于平峰的话,随手扔给他一把剪刀:
“剪一撮头发给我。”
听起来像是走投无路,实在找不到人,被折腾得实在没有办法了,所以抱着死马当作活马医的心态来试试玄学?
这些年来,找扶桑办这类业务的客人,绝大多数都是这么个情况。
现在他们这行不好干,毕竟是科学时代,提倡唯物主义,要不是走进了死胡同,人也不会把希望寄托于玄学鬼神。
一般情况下普通人能找到的“鬼神”在正事上起不到什么作用,那些神棍只想狠狠骗走他们的钱。人钱两空的悲剧听过太多,导致扶桑现在遇到这类客人时总想对他们说句恭喜——
恭喜他们找对了人,不要二十万更不要两百万,熟人介绍,只要两百。
扶桑把手里的符纸画完,拿符去接于平峰递来的一撮头发。
之后他将符纸折了几折,把头发包进去折成一只小小的三角,又从兜里摸出一只塑料打火机,用火苗燎着符纸边缘。
做完这些,他提醒:“安静。”
黄符一点点被火焰涂成黑色,飘出一丝细细的烟。
扶桑把它丢到铁盘里,坐在凳子上闭上眼睛。
室内一时变得极其安静,安静到连呼吸声都听不太到,只有墙上的劣质钟表每秒都在发出声响。
不知过了多久,扶桑皱皱眉,冷不丁问:
“你这弟弟,私德不太好吧?”
于平峰像是没有听懂,愣了一下才道:“什,什么?”
扶桑睁开眼睛:
“问他的私德,作风。这符烧出来的味道很差劲,烟也不干净,总之,不是什么好东西。”
“你……!”听一个外人突然这样评价自己的失踪多日的亲弟弟,于平峰很难不生气。
但真正动怒前,他又忽然想到,自己刚才描述的部分完全没牵扯到这些,难道是……这人真有点本事?
于是刚升起来的怒火即刻熄灭,于平峰有一点点尴尬:
“啊……他是……玩得比较开的那种吧。”
这就很委婉了。
火焰吞噬的速度很快,铁盘里,符纸和发丝很快化为了一片黑灰。
等最后一点火星熄灭,挂在店铺各处的铜钱铃铛忽然响了,掀起丁零当啷一片声音,由于响得过于突兀,还把于平峰吓了一跳。
旁边的霍为听见这铃声,脸色变得有点不大好。
而扶桑微一挑眉,直接从柜台上拿过收款码,拎到于平峰面前:
“请扫码,不要少付也不要多付。两百。”
于平峰一怔,回过神后立刻摸出手机对准二维码。
店里的网络有些延迟,等半分钟后音箱报价的声音结束,扶桑给了他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