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司弟子脸色变了变,“哼”一声,手上的兽筋绳子终究没甩下去。
等祭司弟子离开,林虞打量挡在自己面前的小子。
想起对方说的那些话,小小年纪,性格怯弱,却在关键时候为自己的亲人遮风挡雨,对于弱者生存的法则什么都明白。
这也侧面说明,奴隶想在部落里活下来并不容易。
林虞心情有点复杂。
晚上,他干了一天活,伤势未愈,虚弱得不行,躺着几乎昏过去了。
花脸肚子饿得咕咕叫,他微微睁眼,让对方把前几天剩下的兽肉吃了。
花脸摇头:“不能,这是枭大给你的……”
林虞哑声:“我想睡觉,没胃口,你留着吃。”
花脸摸了摸干瘪的肚子,作为奴隶,每天都饿得头晕眼花,年纪小,正是需要吃东西的时候。
他纠结很久,最后舔着嘴,慢慢撕了几条肉丝,把大部分的留给林虞。
一连几天,林虞每天天不亮就跟着花脸去干活,晚上才能钻回棚子。
他从魃枭帐子里拿回来的兽肉早就吃完了,因为一直被祭司弟子盯梢,没法过去看看还有没有肉。
林虞的伤七七八八都结疤了,跟这里的人一样,穿着用树皮做的皮子保暖,手脚冷得僵硬,饿得前胸贴后背,每天都处在随时晕倒的状态。
这天晚上钻进棚子,他连泥豆都没吃就昏睡过去,身体好像掉进一片火海,热腾腾的,烧得难受。
花脸叫了他几次,叫不醒,又一身滚烫,慌得连忙往外跑。
桑木刚从勇士帐子里出来,走路时,腿脚瘸得比之前还厉害。
“花,花脸,怎,怎么么跑那么急?”
“小鱼他饿晕过去了,而且身上很烫……”
花脸泪眼花花:“桑木,小鱼会活不过这个雪期吗?”
他们的父母和兄弟都死了,舍不得再有人离开。
桑木把带来的泥豆交给花脸:“拿,拿着,我,我去想办法,求,求主人多给一点吃的带过来。”
花脸擦了擦眼泪,“嗯”一声,赶忙往棚子里跑。
林虞是在第二天睁眼的,头脑热沉沉的,烧热厉害,思绪反而还算清醒。
天没有亮,花脸趴在角落的草皮上蜷成一团,睡觉的时候肚子一直叫,手边摆着几个泥豆。
听到动静,花脸立刻爬起来。
“小鱼,你没死!”
小子又哭又笑的,回头把地上的几个泥豆捡起来塞给他:“这是桑木昨晚带过来的,他说会多拿一点吃的过来,再等一等,有吃的就不会饿了。”
花脸满脸内疚:“我,我不该把肉吃完的。”
林虞静静地望着花脸,想不出安慰的话,他天生就不是安慰人的性格。
棚子外窸窸窣窣,传来桑木结巴,沙哑的声音。
“花,花脸,小,鱼,我求主人给了,吃的,你,”他重重喘了一口气,“你,们……”
桑木闷闷哼了声,“砰”地一头栽倒在地。
花脸一个哆嗦,连忙钻出棚子,发出惨痛地呼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