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米小说网

第 9 章（第3页）

但明知微的坦白又让祝九殷顿了半秒，才说：“说说看。”

明知微便继续在脑海里说：“不知道怎么说…就是有时候会梦到堡垒外面。虽然很模糊，但我可以肯定就是外面。战争的痕迹…满目疮痍，还有遍地的怪物、残骸。”

祝九殷没什么表情：“没有具体的细节么？”

明知微摇头：“没有。”

祝九殷也没再说什么，只是示意明知微：“回基地了。”

。

他们回的还是沧海市的基地，进入的时候，明知微想到什么，问祝九殷：“你什么时候去外面？”

“不劳你操心。”因为有别人在，祝九殷的语调又变得温和，“你安排好自己的事就好了，不需要担心我。”

明知微脑海里已然自动把这句话转换为“别管闲事”，所以他撇撇嘴，翻了个白眼，没说什么。

有时候看祝九殷装也挺有意思的。

要是祝九殷不是真心的，是被迫的，就更有意思了。

觉察到明知微在想什么，祝九殷无声轻哂。

在没人看他们的时候，警告似的捏了一下明知微的后颈。

明知微登时一缩，想给他一拳，奈何打不过，只能作罢。

基地最后一张大门打开，伴随着周围守卫对祝九殷的问好，他们步入到极具金属科技感的屋内，明知微习惯性地扫过正中央四面播放的大屏，就见上头正在播放牺牲名单。

不是新鲜的，却也是新鲜的。

【先行者十六号小队刘平责，于2502年8月18号确认牺牲】

【先行者十六号小队简月梅，于2502年8月18号确认牺牲】

……

明知微登时定在了那里。

因为这样的每句话旁边，还有他们的照片。

明知微一眼就认出来，这些都是他亲手杀死的变种。哪怕他知道他们都是人类，尤其当时也有人喊自己是先行者小队，可真正看到他们曾经为人的照片，穿着作战服的证件照……

明知微的心狠狠一揪，本能地后退一步又撞上了祝九殷。

他仰头看去，便见祝九殷低垂着眉眼，因为头顶的光过于明亮，所以他看不清祝九殷眼中的神色。

只是在污染区战斗的画面在明知微脑海中闪过，明知微终于没有忍住，撒腿就跑。

他跑到了空着的盥洗间，胃里一阵翻涌，亲手杀死了同胞的真正后劲在触及到对方是个完整的人的照片时才翻上来。

可明知微什么也呕不出来，但他想跑，想离开这里……

盥洗间的门被关上，明知微撑着台面仰头，就看见祝九殷抱着双臂靠着门，静静地看着他。

明知微的眼眶瞬间就红了。

他不知道祝九殷为什么要这样……

“你就一定要这样折磨我吗？！”

明知微回头，咬牙切齿地看着祝九殷：“一定要这样提醒我……”

他哽咽道：“我杀了人。”

而且不是一两个。

“他们是变种。”

祝九殷淡淡：“明知微，你要我说多少次才能明白，变种不是人类，是怪物。”

“可他们的照片就在屏幕上滚动！”明知微指着自己身边，示意大厅那边，“他们曾经也是活生生的人！他们有自己的家庭和羁绊！万一有一天变种可以变回人类，他们可以找回人类的身份…是我亲手扼杀了他们的可能性！”

因为明知微知道，祝九殷是故意让他看见，故意强调这些，所以他才会情绪这么激动，才会在痛苦中诞生出愤怒：“钟曜云，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你要这样折磨我？！”

祝九殷怼他，故意在训练的时候在他身上满足自己的那些私。欲，他都可以接受。他知道他恨他父母，明知微也从来没说让祝九殷当圣父原谅他，可问题是…他又做错了什么？他明明也是无辜的人，甚至是受害者……他为什么要这样对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