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对方配合,他就收起利爪,扮演小乖猫;
如果对方不配合,他就用爪子尖尖挠对方,一边挠一边撒娇央求,直到对方配合。
容恪远从十八岁后开始独当一面、纵横商界,见过目标明确、锱铢必较的谈判对象,也见过恪尽职守、执行出色的下属;
但他从没有想过,有朝一日自己会遇到一个人,对方将“目标明确,执行到位”运用在感情上。
三十天的约会,第二十九天就痛快离开。
毫无留恋。
若非是此刻,人就坐在面前,容恪远几乎要以为二十九天不过是黄粱一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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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多会儿,阿姨送来柠檬温水。
岑雪融礼貌地接过,抿一口又抿一口。
他的确干渴得超过自己的预测,若不是当众牛饮有些失礼,他能仰起脖子一鼓作气地“干杯”。
容恪远漫不经心地抬起脚,笔挺的西装裤下露出一截被黑色西装袜包裹的脚踝。
岑雪融明亮的眼眸转过去又转回来。
他非常确信,多年之前,那场骇人听闻、声势浩大的正装熟男控扫射战斗中,他是跪在地上的,得以幸免于难、幸存至今。
除此以外,实在是不能解释他对一截脚踝发起了花痴。
容恪远看着漂亮的花型玻璃杯被捧在他掌心,轻轻地转啊转,柠檬片便跟着游啊游。
他以长辈的姿态,开口询问:“Ethan,你父亲目前在做什么生意?”
岑雪融的大脑容量的确不够大,左边装着自己,右边装着成熟性感的男人,脱口而出:“做生意。”
容恪明笑了,其他人也都笑了。
明晃晃的巨大吊灯下,岑雪融两眼散发着呆滞的光芒:“……”
才意识到自己在说什么傻话。
容恪明特别绅士地解围:“你紧张什么?这是我大哥。他又不会吃了你。”
岑雪融:……哦豁,那你真是不了解你大哥。
他的确会吃人,胃口还不小嘞。
林洌实在是喜欢他清冷俊美又独特罕见的中性气质,忍不住也开口道:“Ethan不用怕,大哥就是看着严肃。要凶,也是对二哥凶,不会对你怎么样的。”
岑雪融勉为其难地看向这位优雅的女士,点点头。
他重新措辞,却低头望着水杯:“我父亲是做林业生意,木材相关的……我刚回国,也没有接触家里的生意,其实也不算太了解。大概是这些方面。”
他的睫毛是少有的直睫,低眸时,浓密的睫毛像是半片月牙盖在上面,严严实实地遮蔽瞳孔,叫人看不清他的神色,只能读取到他此刻的紧张、谨慎。
这般神色,搭配雪白脸庞与温顺话语,极具欺骗性,显出些许独特的可怜楚楚。
容恪远继续道:“听恪明说,你还有一个哥哥。”
“嗯。”岑雪融握紧水杯,点头的同时终于抬起脸看了他一眼,察觉对方冷淡深邃的眼睛一直盯着自己,心尖一热,赶忙低头饮水。
水杯边缘被抵在下唇,将唇瓣抵进去一个柔软的弧度。
容恪远亦是重新拿起酒杯。
在他微微仰起脖颈喝酒的同时,岑雪融一下子瞥见他喉结侧的那一粒小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