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雪融望向手机,沉默。
显然,容恪远很了解他。
如果是一通陌生电话打来,他肯定不接。
岑雪融只能拿过手机。
薛助理知趣地往后退开。
岑雪融瞥一眼屏幕上显示的时长,对方应该等了好一会儿。
将手机举到耳边,他却不知怎么开口。
安静的呼吸声,淹没在港口的风声里。
岑雪融突然感受到深秋傍晚时分的凉意,手指摩挲腿上染色的衬衣,瘪瘪嘴,委屈得像是被丢掉的流浪猫。
不,流浪猫很坚强的。
岑雪融跟过去多年一样,努力调整心理暗示。
“雪融。”
沉稳温柔的嗓音,难得地唤他中文名。
这让岑雪融一下子红了眼睛。
他低头,脚跟碾过地面,不愿意开口,怕泄露哽咽与懦弱。
他非常明确地知道,自己极其抵触让容恪远看到自己的“伤疤”。
谁都可以,唯独容恪远不行。
岑雪融生怕对方关心询问自己,喋喋不休地道,“你找人跟踪我?你也不怕我报警?这么无法无天吗?”
容恪远:“我让助理安排了酒店,一会你在港口吹完风,就送你过去。”
岑雪融晃了一下脚:“我说,你们有钱有势的人讲话总是喜欢绕开别人的话吗?”
容恪远:“跟你学的。”
岑雪融:“……”
容恪远:“在英国我问你的每个问题,你都能绕开。”
“我问你将来想在哪里定居,问你专业学的什么,想了解你的模特工作,无一例外,你都选择吻我,不让我说话。总是身体力行地暗示我,天快亮了,你不想浪费时间聊天,只想跟我□□。”
他的嗓音如同热风一样灌进岑雪融耳中,
岑雪融羞臊得面红耳赤,瞥一眼不远处的薛助理:“你,别说了!”
电话里陡然安静。
过了好一会儿,才有传来声音。
“Ethan。”
岑雪融撇嘴:“嗯。”
容恪远:“只喜欢跟我□□,不喜欢我这个人,是吗?”
岑雪融握紧手机,赌气:“是啊是啊。”
容恪远难得开玩笑:“那晚上等我过来。”
岑雪融轻哼:“好啊,有本事你就来。你不来你就是乌龟王八蛋!”
说完他挂断电话,咕哝了一句,“……神经。”
不知道骂谁。
过好一会儿,薛助理上前提醒:“岑先生,手机。”
“哦,不好意思。”岑雪融将手机递回去,差点忘了。
他理智回拢,抬头认真道,“我跟容先生聊过了,你不用再跟着我,我会自己找酒店入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