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怒气冲冲地摔门下车,岑雪融才施施然坐进后排。
李同恺眸色冷沉地扫了眼后视镜:“你做事情怎么能这么顾头不顾尾?他是你哥哥,将来你有任何事情,都只有他可以商量和帮衬。”
岑雪融扬了扬下巴:“开车。容家的人早就在等了。”
这几日,李江熠不停地吹耳旁风,说什么“岑雪融如果跟容恪明结婚,将来能给我们什么好脸色?”
的的确确,这话是有用的。
此时的李同恺就比之前更加生气。
但他还是自信自己是当爸爸的,能降服小儿子。
更何况,退一万步说,就算小儿子结婚后不往家里拿资源,他作为生意场上的老江湖,也有无数办法吃到“容家姻亲”的好处。
因此他暂且忍了下来,没有训斥小儿子。
奔驰启动,继续行驶。
被赶下车的李江熠恶狠狠地望着渐行渐远的车身,想借着订婚骑上他的脖子是吧?
他想到一个主意,摸出手机,联系朋友,笑着问:“你有没有朋友可以见容家的人。比如说,容恪远?”
距离订婚还有时间,李江熠就不信不能破坏这桩婚事。
不让他好过,他就不让所有人好过!
车上。
李同恺一改常态,极为难得地语重心长:“雪融,我们毕竟是一家人。”
岑雪融没来由地问了一句:“你关心我这几天睡在哪个桥洞吗?”
李同恺眼底闪过阴仄仄的狠辣,嘴里反而更加好言好语:“我是你爸爸,哪能不关心你?我不是让你哥哥问你了?怎么,他没问?”
岑雪融打心眼里羡慕这俩人。
上阵父子兵,联手攻击的就是他这个外人。
他云淡风轻地顶回去:“没有啊,那你回去记得教教他怎么爱护弟弟。”
李同恺盯着前方马路的眼睛里,满是熊熊燃烧的怒火。
他动动嘴,最后什么都没说。
一路沉默。
若是搁在小时候,岑雪融一定会疑惑,闹成这样的两个人一会儿怎么同桌吃饭?
现如今,他已经长大,对于某些人了如指掌,自不必担心这些。
果然,李同恺便已经笑脸相迎,毫无芥蒂地看向小儿子,以长辈姿态亲切地交代:“今天我们就争取把订婚日期给确定。”
岑雪融心道:成年人,就是如此分得清“轻重缓急”。
学吧,学无止境。
李同恺打开后备箱,见小儿子主动拎起其中一件礼物。
不经意间,他突然反应过来,小儿子似乎要比大儿子更沉得住气。
以他多年从商经验,这种为人处世的态度才是一个人能否成大器最重要的关键品质。
但也仅仅只是一扫而过的念头。
李同恺到底没有将小儿子当做自己人。
摆在眼前的优点,也就成了缺点。
电光火石之间,他的态度就已经从暗自欣赏转变为警惕忌惮。
此时,容恪明从大宅内出来迎接。“雪融,伯父你们好。伯父这两天身体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