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主人再次的催促让佣人们再次躁动起来,沈家待遇给的优厚,不少佣人都在心里盘算估量着若是现在动手能不能在拿下沈黎的同时又避开致命伤。
不止佣人们在估量,看似占据上风的沈黎同样咬着牙着心里暗暗估计着。
许女士向来说到做到,沈黎不敢去赌她和亲妈到底还剩下几分感情,会不会真停了外婆的医药费。
进退两难,往前往后都是错。
许女士仍旧是冷漠表情站在人群后,眼下沈黎却是恨不得越过人群咬死她才好。
拿自己亲妈的命,去威胁自己未成年的亲儿子,替自己的养子履行婚约嫁给一个老男人。
这世上居然有这种人,竟然有这种人。
沈黎闭眼深呼吸,今天是逃不掉了。
“真是,比不过许女士。”沈黎嘴上不肯饶人,“亲妈亲儿子都比不过捡来的儿子,不知道的还以为那不是你养子,是你亲……儿子呢。”
沈黎原本是想说亲爹,但转念一想他婆婆是许女士的亲妈,要是骂沈诏是她亲爹,那岂不是给他外婆也骂了。只好话一转,说了句不痛不痒的。
许女士对他那句话毫不在意,抱着手看沈黎放下瓶子,又指挥着佣人给沈黎绑起来押回房间里去。
路过许女士的时候,沈黎没忍住朝她吐了口口水。
“我要是活成你这样,五分钟都不要我就找个楼跳了。”沈黎哼了一声说道。
主家的事情,佣人们谁也不敢插嘴。尤其是押送沈黎的那几人,随他一起路过许女士时更是连呼吸都放缓了,恨不得自己能突然觉醒什么不用呼吸的异能。生怕自己发出点什么声音,叫许女士听了不开心,一气之下给他们开了。
沈黎的房间在顶楼,说好听点是打通的一整层都给了他。说难听点,就是没人要的阁楼扔给了他当个房间。
阁楼天花板矮的沈黎进去都得弯着腰爬进去,站直了身子都要怕磕到头,几个佣人将他送到门口谁也没进去,站在门口就把门锁上了。
阁楼改成的房间没有正常的窗户,只有个能打开的顶窗,不开灯的时候屋内昏暗一片。平面面积虽大,但是半人高的挑高实在容不下太多家具,几块木板铺在地上,上面搭了几床被子就成了沈黎的床。除却这张床和床头一盏台灯,余下的便什么都没有了,偌大的房间空空荡荡,沈黎说句话都能有回声。
听见咔哒一声门反锁的声音,沈黎翻了个白眼爬到了自己的木板床上开始对着天花板诅咒楼下那对自己的亲生父母。
沈家关系实在是乱,沈黎是半月前才被从乡下接回来的。
在村里十几年跟着婆婆长大,沈黎一直以为自己爹妈早死了,留下个自己和婆婆相依为命。
他从三岁起就开始跟着婆婆去镇子上赶集摆摊,村里人也是见人下菜,沈黎也就养成了个泼辣不要命的性子。
十二岁的时候,有人欺负许老太人老眼瞎,拿张练功卷骗了她辛辛苦苦种的菜并一把零钱。
沈黎回家的时候,许老太正喜笑颜开地招呼他快过去,将那练功券递给他道,“学费,学费,小黎你回去就给学费交上。”
许老太瞎,沈黎却不瞎,一眼就看出来了那根本不是钱。
问了人名之后,从自家厨房里提着柴刀就冲去了那人家里,对着人家大门一顿乱砍。
正是饭点,一屋子人都正在院子里吃着晚饭,就望见自家大门遭人劈了。
沈黎就站在门口冷笑,一张小脸漂亮的惊人,说话时却阴气森森,“欺负我家没人?拿个假玩意儿骗人,个挨千刀的。要么就给我把骗来的东西还回来,要不我现在就砍死你们。”
都说硬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沈黎清楚,跟这群混子耍横最没用。想压过他们,就得比谁更不要命。
“菜呢?”十二岁的沈黎拎着刀问人。
“煮,煮了……”那人吓得话都说不完整。
沈黎又是一刀砍在那人背后的门框上,“端出来给我啊!”
“端,端,快去端。”那人赶忙叫老婆去把一盘子菜都端出来。
沈黎只瞟了一眼,就知道那是他婆婆天天起早贪黑种的那点指望着给他们俩换来吃食的菜,“还有钱呢?”
“钱也在,钱也在。”那人冷汗直淌,生怕沈黎这小疯子下一刀就劈到自己身上。听完话急得浑身上下摸了一通,从兜里掏出来了上午从许老太那里弄来的零钱,一把都塞给了沈黎,“给你,都给你了。”
“老太太都骗。”沈黎把钱揣进兜里,一手端起菜,朝那家人呸了一声。因为个子不高的缘故,原本想着学着电视里吐到人家脸上的一口口水也只吐到那人裤子上,但说话的气势绝不能少。
沈黎仰起下巴,“狗杂种,再敢欺负到我头上来,我还砍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