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凛没在意,还开玩笑说:“你还能把我卖了么?池老师,你又不是什么坏人。”
“你怎么知道我不是,”池砚青把那张纸抽出来放在他面前,微微皱着眉,“不看清楚,卖了你也得帮我数钱。”
他语气有点沉,带着明确的压迫感,蒋凛的学生细胞突然被唤醒,不自觉就坐下了。
池砚青按着他,要求他从头到尾认认真真看一遍,然后提意见,他们可以商量可以改。
蒋凛无奈地看着协议,像个被抓去办公室写作业的捣蛋学生,一字一句地读。
读到关于“家庭义务”的条款时他顿了下,上面写着可以配合对方回家看望长辈。
池砚青家里不要求这个,这一条明显是为了蒋凛加上的。
“你不用管我家那边,我自己能扛。”蒋凛在纸上划了划。
“见面吃个饭就解决的事,没必要扛,”池砚青站在他旁边,轻轻点了点纸面,“这是婚姻的一部分。继续看。”
蒋凛没坚持,低头往下读。
有一条关于“同居”的,他低声读出来:“配合上级考察,需要短暂同居,不必履行义务……同居,是我理解的那个吗?”
“分房睡。”池砚青言简意赅。
“不是这个,”蒋凛摸了摸后脑勺,“我作息不太好,忙的时候可能得凌晨两三点到家,早上……我就没有早上,起来都快中午了。”
他想说的是他可能会影响池砚青休息,至于分不分房,他都无所谓,两个一米八多的大男人,谁还能把谁怎么地么。
“我起得很早,可能会影响你。”池砚青微微弯腰,声音从蒋凛耳边传过来。
蒋凛喉结不明显地滚了一下,他掩饰地笑笑,说:“那我们扯平了,吵到你了就跟我说,我注意。”
他眼睛往下扫,看见什么,立刻说:“这个,陪你出差是——”
池砚青低头看向同一行:“第一天跟我去,参加完饭局就可以回来。”
“这个没问题,”蒋凛说,“我工作日时间比较散,排得开。”
协议内容一一确认过,蒋凛和池砚青一起在下面签字,按了手印。
等过几天公证证书下来,他们去领了结婚证,成为合法夫夫,这份协议就正式生效了。
出了公证处,池砚青问蒋凛要去哪,他可以送他过去。
“不用,我等会儿打个车就行,”蒋凛看着他的西服,“你有正事呢,先办正事儿。”
池砚青看了眼腕表上的时间,拉开车门:“没那么正式,上车。”
说完就这么淡淡地看着蒋凛,仿佛他不进去就犯了什么错误。
“……我,哎。”蒋凛没办法,只能弯腰坐进去,他看着池砚青关了车门坐到驾驶位,越看越想乐。
“池老师,我真是怕了你了。”
“现在就怕了?”池砚青看了他一眼,“来日方长。”
“哈哈,行,”蒋凛脸上闪过一抹兴致,他伸出手,“请多指教了。”
池砚青目光在他脸上停留了一瞬,然后抬手,很稳地握住了他的手。
微凉的触感在蒋凛手上短暂停留,能感受到肌肤的柔软和指腹的薄茧,不等细究,池砚青已经收回了手。
“请多指教。”池砚青回应他的话。
车平稳地往前开,阳光透过车窗落在眼睛上,有些刺眼,也有些温热的舒服。
蒋凛往后靠,右手在腿边虚虚地握了握,掌心似乎还残留着一触即分的温度。
他转头看向窗外飞掠而过的建筑,唇角的弧度持续了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