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假期的最后一天,蒋凛上午开车把叶析言送回了学校,中午随便买了个面包糊弄一口,路过花店又买了两束花。
开往海城公墓这条路蒋凛很熟,小时候他经常用走的,后来骑自行车,再后来就可以开车去了。
蒋凛特意挑了个大晴天过来。
母亲去世太久了,现在来到这,他情绪并不沉闷,脸上是带着笑的。
先把供果挨个摆好,按照传统,他开始在坟前“叨咕”。
“两束花,这束红玫瑰的是老爸要求买的,粉的才是我买的。”
“妈,这次提早来是跟你说一声,我结婚了。”
蒋凛低头闻了闻,两束花都挺香的。墓地风大,他扯了扯领口,接着说:“挺草率的,但是对方人不错,叫池砚青,是个……大学老师。”
说到这他想起什么,笑了声:“放心,你儿子心眼多,不吃亏。这回我连老爸都算计进去了。”
蒋凛在他妈面前话多,亲娘俩没什么不能说的。他特别放松,语气也没平时那么“圆融”,多了丝孩子气的狡黠。
“……结婚还真不是为了让他省心,纯是我自个儿看上了,真为他省心毕业我就结婚了,还等到现在了?”
他打开一瓶白酒,给林芳楚满上:“您可得给我保密。”
太阳慢慢往西边落,蒋凛说得嗓子有点干了,拍拍裤腿站起来。
“下回来看你的时候我再汇报进度……”他顿了顿,唠家常似的补了句:“汇报这词儿搁你这听着就挺得劲儿,池老师跟我说他家里‘通知’他的时候,听着就太窝心了。”
“还得是咱娘俩。”
回去后,蒋凛跟老爸说他今天去墓地看了,把周围简单打扫了一下。
蒋怀山没有长篇大论,只回了个“好”。
海城太靠北了,十月下旬一到,降温的小风就吹来了。
有两天气温大跳崖,直接蹦到了个位数,逼近零度,蒋凛这两天都换了夹克外套。
那天吃过饭,之后这些日子蒋凛一直没跟池砚青见过面。
一是他俩都忙,二是蒋凛也不想太急。
池砚青这样的人,太聪明也太淡了,看着什么都不在意,其实边界很冷也很硬。
在他眼前要么别玩心眼儿,要么就拿耍心眼当玩笑,让人看出来就承认——老师查出你作业没写,你就别硬着头皮说落家了。
他越是往前挤反而越扣分,留足喘气的空间,慢慢往前探更好。
说来说去,其实还是“玩心眼”,只不过蒋凛玩的更直接,也更聪明。
人见不着,蒋凛微信还是得发的。
毕竟不能真变成陌生人。
他话不多,也有分寸,说两句就停,都是些天冷天热,工作忙不忙,吃的饭香不香之类的小事,人不回他也不催。
蒋凛很会“闲聊”,再小的事从他嘴里说出来都能变得有意思。
可能确实有趣,也不烦人,池砚青每次也都回,话不像蒋凛预想的那么少,偶尔还能有两句调侃。
唠了小半月,蒋凛也品出来了,池砚青是真忙,回消息的高峰期居然是半夜十二点前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