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为你今天得在家歇着呢,”蒋凛偏头说。
“计划休息,”池砚青上半身也往他这边微微偏着,喝了酒的嗓音比平时低,“被拽来了,烦。”
一个烦字,听得蒋凛心里缩了缩。
他看向池砚青的脸,注意到眼下淡淡的疲倦,自己都没意识到他也跟着烦了,低声问:“不能提前走?”
池砚青笑了下:“我刚来。”
蒋凛也笑了:“那也太巧了,我也刚来,也是让人拽来的。”
池砚青给蒋凛要了杯无度数的饮料。
蒋凛握着也没喝,视线已经给这群人挨个过了一遍,偶尔有人提他一嘴也能不显山不露水地回过去。
他问池砚青:“这一圈,都是熟人?”
“就几个熟的,”他下巴点了点蒋凛旁边的郑贺澜,“最熟的。”
蒋凛心下了然,就是这个给他拽来的。
他随口说了今晚上陪赵晟过来的事,临了自嘲:“自个儿店扔着不看,跑这给人壮胆儿来,结果自己差点吓飞了。”
池砚青让他逗得笑出了声:“为什么?看见我了?”
蒋凛点头,煞有其事:“除了你,也没人能给我吓一跳了。”
他顿了顿,又说:“我真没想过能在这种风格的酒吧看见你。”
“不是查过我资料了,”池砚青看着他,“没查到这儿么。”
“私生活我怎么可能查那么细,多不礼貌啊……”蒋凛跟他对视了一眼,“我就是……有点儿吃惊,我以为你这样的人会更愿意去清吧。”
池砚青喝了口酒,唇角有很浅的弧度,眼底却很淡:“现在还觉得我是那样的人吗?”
“觉得啊,”蒋凛勾了勾嘴角,“我欣赏的就是你这个人,跟你在哪儿没关系。”
池砚青握着酒杯的手微微一顿,半晌,道:“别把我想的那么好。”
蒋凛拿起自己那杯酒,跟他碰了一下,言语表情都带着笑:“这你可管不着我了。”
这口酒蒋凛实打实地喝下去了,他心里有数,庄礼年和赵晟都在,怎么都能给他送回去,不可能给池砚青添麻烦。
眼下,他就是故意要醉的。
池砚青看出他的意思,没拦他,自己也喝完了一杯。
蒋凛问他喝多少了,他说这是第一杯。
“那你酒量挺好,看着都没反应,”蒋凛说话的时候稍微晃了晃脑袋,笑着说:“我有点上劲儿了。”
这回换池砚青吃惊了,失笑道:“一口就醉了?别喝了,放那儿吧。”
“没事儿,”蒋凛还是握着酒杯,偏头冲他笑了一下,“池老师,我有个优点。”
他笑得眼尾都弯了,语气也带了点儿玩笑,明显是真有些醉了。
池砚青当自己在哄学生,虽然他也没哄过,顺着问:“什么优点。”
蒋凛说:“喝得多醉我都能自己回家,进家门再倒。”
池砚青靠着沙发,语速放慢了些:“是么,没在外地喝过酒吧?”
说得慢了,明明是迁就醉的人,听着反而像嘲讽。
蒋凛挑了下眉,说:“外地我就回酒店了。池老师,你知不知道,有时候你说话挺毒的。”
“我不太清楚,”池砚青眼底的笑意有些明显,他看了眼郑贺澜,“那边的应该挺清楚的。”
蒋凛没忍住一下笑了出来,他弯着腰,一只手按了按额头,边笑边说:“不行,晕了,地震了。”
那边庄礼年已经挤过来了,手搭在他后背力道不轻地拍了两下:“翻江倒海没有?”
“靠……”蒋凛直了直腰,抬头的时候瞅了他一眼,“等会吐你一身。”
一个眼神庄礼年就明白了,跟池砚青说:“池老师,他醉成这德行,我们先回去了。”
池砚青把两个人的互动看在眼里,拿过蒋凛手里的酒放回去,手自然地搭在蒋凛腰上扶着他:“我送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