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愁眉苦脸地思考时,一个毛茸茸的脑袋突然凑到陆灼颂身旁。
陆灼颂转头一看,是陈诀。
陈诀凑在窗台边上,把楼下四周看了一圈,没看出陆灼颂在看什么。
陈诀问他:“二少,看什么呢?”
“没什么。”陆灼颂又瞥了眼安庭家里。
“你有点怪啊,二少,今天一起床就奇奇怪怪的。”陈诀说,“二少下午见谁去了?”
“都说了你不认识。”
“不认识也可以听听嘛。”陈诀也往窗台上一趴,“二少是为了那人才来的吧,为了那人还要在这儿上学?”
“……嗯。”
陈诀有点忧心忡忡:“你别被人骗了,人可不能为了谁就把前途都赌上。”
“不用你说,我都知道。”
“二少知道最好。”
陈诀往窗外看,窗外吹进来的丝丝秋风把他前发吹得摇摇。
陆灼颂转头看了陈诀一眼。外头阴雨连绵,陈诀面作思索,目光苦恼,手搁在嘴上,指尖轻敲了两下人中,还是一脸纳闷。
“想什么呢?”陆灼颂问他。
陈诀说:“还是在想二少怎么了。”
陆灼颂笑了声:“不想跟二少住老破小?”
“那倒不是,二少去哪我去哪儿。”陈诀说,“我就是不明白,二少怎么突然伦敦也不去了,好地方也不住了,连许哥也不带了。许哥最近也没得罪你啊,昨天还好好的。”
陆灼颂从兜里拿出瓶可乐,是他刚在等陈诀和房叔来的时候,在小区门口的超市里买的。
他拧开瓶子,喝了几口可乐。
汽水的汽儿辛辣地过了嗓子,陆灼颂轻轻打了个嗝。
小区院子里有棵很大的树,郁郁葱葱的。
雨风一过,一阵哗哗响。
“我做了个梦,”陆灼颂望着那棵树,“还挺长的。”
“梦见什么?”
阳台已经擦过了,很干净。陈诀从包里拿出几袋零嘴,撕开袋子,放到了陆灼颂手边上。
陆灼颂没动,望着窗外说:“梦见我带着你俩去了伦敦,上了三年高中,然后大学考上了伦敦的皇家音乐学院。”
“毕业之后,我就带你俩回国来了。我们组了个乐队,跟之前在纽约说好的一样,你给我做吉他手,赵端许给我做键盘手。后来还有个姑娘上门自荐,说要给我打鼓。”
“小姑娘鼓打的是真的不错,我就给收了,就这么组了个四人乐队。”
陈诀乐:“这不挺好的嘛。”
“是挺好,我妈还给我创了个娱乐公司,专门用来供我们四个出道。”陆灼颂从手边拿出根百奇来,咔吧咔吧咬了几口,“找了经纪人,招了好多工作人员,公司一天比一天大,没几天,我们乐队就混成了国内的顶流,还拿了奖。”
“后来,我带着你们去了个宴会,遇见了个人。”
“长的很漂亮一个男的,是个演员,还是影帝级别的。我一下子就喜欢上了,加了人家微信。”陆灼颂咽下嘴里的百奇,“结果之后足足一年多,人家都对我爱答不理。”
陈诀正吃薯片,一听这话,差点一口薯片呛在喉咙里。
“我操,谁那么胆大包天,”他咳嗽着说,“他居然还敢看不上二少?!”
陆灼颂哈哈了声:“你二少又不是真的金子打的,有人看不上也正常。”
他还真就笑起来了,毫不在乎似的,“也不是没看上我吧,他有天跟我说,‘抱歉,陆少,我真的谈不了’。”
“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我也没招了。他精神好像也不太好,虽然大家都没发现,他自己也以为装得很完美。”
“我就没再跟他说话了,也没逼他。”
“然后,”陆灼颂说,“有一天,财阀突然破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