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校门口又是人挤人,熙熙攘攘的像菜市场。秋风萧瑟地吹,比早上更冷一些,把人的刘海吹得乱飞。
四面八方全是人,呜呜喳喳的全是说话声。陆灼颂被吵得不行,也被挤得有点难受。明明还没出道,他却又体会到了被记者围得水泄不通的那个滋味儿,就差一群摄像机怼到脸上开始不停地噼里啪啦打闪光灯了。
国内学校就是这点不好,上学放学都跟囚犯放风似的,一窝蜂的全都往校门口涌。
陆灼颂踮了几下脚,往前面看。
不知不觉间,他和安庭之间已经多出了一些学生,就这么被人群分开了一段距离。
也没把人跟丢,多了这么些人给他一隔,安庭也很难发现他了,陆灼颂就没太在意。
他揉揉脖子,身上真是腰酸背痛。
估计是现在的身体的问题。十六岁这会儿,他之前过的可是老美高中十点上学三点放学的神仙日子,像今天这样一坐就是八九个小时的生活,还是第一天。
能习惯才怪,腰酸背痛才正常。
安庭还在被卷毛搂着脖子往前走。卷毛只顾着自己,根本不顾安庭,陆灼颂看见他被拽得踉踉跄跄。
“你还跟着他啊,老大。”陈诀走在他身边,叹着气说,“人家根本就不领情,你瞧瞧早上给你那一顿骂的。话说他到底谁?你不会来新城,就是来见他的吧?”
“我心里有数。”陆灼颂只说。
“就算你这么说……”
陈诀为难地干笑,刚要再说,突然,人群之中伸出一只手,啪地一下,往他手上一抓。
“?”
又啪一下。
陆灼颂一低头,就看见一只干净白皙的男生的手,扣在了自己胳膊上。他一转头,就见陈诀胳膊上也多出一只一模一样的手来。
还没反应过来,下一秒,他和陈诀都被这只手往右边一拽。
“哎!!”陆灼颂大叫,“谁啊!我操!人贩子!!”
“贩你大爷!”
一个人把他拽了出来。
陆灼颂被拽出往校门口去的放学大流,跌跌撞撞地跑到了旁边的一条小路上。他抬头一看,看见一张熟悉的脸。
是他们班的人,陆灼颂记得他,他是坐在第一排的一个文静男生。挺白,小帅,脸蛋溜圆,留了一头妹妹头似的三七侧分,左眼底下一颗泪痣,戴着方框眼镜,长得老实巴交,看着就是个很听话的尖子生。
也是今天陆灼颂拿着粉笔制造噪音时,第一个朝他喊“你干什么啊你”的哥们。
哥们松了口气,也松开了手,抬手抹了抹脸上的冷汗。
“还敢从门口走?”他对陆灼颂说,“郑玉浩肯定带着人在门口埋你,你还往那儿去,真是傻。卵。”
陆灼颂直起身:“要埋就埋,好像我打不过他一样。”
“你还敢打,班主任没告诉你他是谁吗!”
“我知道,大少爷嘛。”陆灼颂把他上下打量一番,“你又哪位?”
“李远驰,咱们班班长。”
李远驰拿食指点了点自己的胸口,简单地介绍了一句,又一脸遗憾地说,“估计过两天就不是你的班长了。惹了郑玉浩,恐怕过不了几天,你就要被学校以左脚先进校门之类的奇葩理由退学了。”
“哇,”陆灼颂面无表情地感叹,“这么大权力,我好害怕。”
“……我怎么一点儿看不出来你害怕。”
“哪儿能呢,草民瑟瑟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