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呈借着窗外透出来月光打量了一下谢时的表情,收回手和目光,点头道,“听世子的。”
说完凑到了门口观察外面的情况,自然没有留意到身后谢时才将将将字认到脑海中,和脑海中记忆艰难匹配的吃力,直到门被顾呈推开,他紧跟上去,才彻底对上。
是一个‘盐’字。
按照顾呈的说法这是截了他的货,担心引火烧身,才来找账本。
可顾呈没有贩盐之类的生意。
这账本真的是顾呈的?
就算是,顾呈却让他动手。
谢时脑海中又浮现出动手时顾呈的表情,一幕幕在眼前重放,先是对于他随身携带匕首惊讶,而后是看到他动作后的释然,更隐隐还有点期待。
那表情不像是对他可能打不开的隐忧和对即将要打开的兴奋,是对于他手法的肯定。
正巧,这个手法顾呈就见过一次事后。
他杀二皇子和安康侯夫人的时候。
顾呈除去要拿到这个册子,还想要将杀二皇子的人和册子主人联系在一起。
返程比潜入的时候还顺利,等到了安全距离,顾呈开口问谢时要,谢时拿在手里却迟迟没有给出去。
“这账本真的是顾大公子你的吗?”谢时问道。
“谢世子是什么意思?”
顾呈就担心谢时临了再闹幺蛾子,“谢世子若想用这个东西来威胁我恐怕是想多了,你我现在是一条船上的人,我在做什么世子也清楚,可没有什么用处。”
“我能有什么意思,只是觉得你的反应不对,所以就稍稍联想一二,试探一二,没想到还真的让我试出来了。”
谢时干脆将册子收起来,摆明不给。
“你根本就不担心别人发现二皇子的死和动这批寿礼的手法一样,明明很容易联想到一起的事情,你却一点也不在意,唯一的解释就是这账本不是你的,就算是被发现东西丢了,他们也供不出你。
甚至要杀安康侯也不过是你找的一个借口,目的为了将我的注意力转移到别的地方吧?
也难怪你见到我留下护卫的后手,不等到长公主府上你就表达你的不悦了。”
谢时比想象中还要聪明些,顾呈倒不觉得自己说了假话,只是改了改顺序,那货不是自己的,可有了账本,不久将来就是自己的东西了,既是自己的东西,不在自己手中,不就是被旁人劫走了吗?
不过谢时既然已经想明白当中关键,顾呈也不再掩饰下去,“你既然知道我就是为了让动手的手段联系在一起,那这册子于你来说自然是无用,谢世子将东西给我,我们继续我们的公平交易如何?”
“顾呈,天底下什么好事都成你的了?”谢时被气笑了,“你明晃晃算计我,偏我还没有捞到半点好处?”
“那你想如何?”
“我说过,你此时应当将心思放在我身上,找到了我幻觉的诱因是你当下最主要事。”谢时眯了眯眼睛,“有进展了,本世子开心了,东西就给你。”
“成。”
顾呈直接应下。
干脆地让谢时反倒觉得不太对劲。
“只是有一点,世子你若再找国公府护卫保护可不行。”顾呈煞有介事举了个例子,“此前世子在我跟前见到幻觉的时候,旁边可都没有护卫在。”
“所以呢?”
“世子同我去外面待上几日吧,我想要找到原因,总得观察两天不是?”
顾呈非常想得开,没有账本,那拿着账本的谢时能发挥的作用也是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