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是倒霉透了。
藤咲站在天台上,通往天台的那扇大门被人反锁了,不知为何,影子刚一伸展就消失不见。他听见一些错落的脚步声逐渐远离,而他手里只有半个吃剩的奶油面包。
还以为不去餐厅就不会出事,结果竟然被困在了天台上。
藤咲围着天台的围栏转了一圈,虽然教学楼只有三层,但也有将近十米多的高度了,下方没有可供落地的台阶和外平台,普通人都爬不下去,更别提他了。
还好今天是阴天。不过,就算是阴天也蕴含着不少的紫外线,这天气只能说是聊胜于无吧。
藤咲坐在了天台的矮墙上,身后的风呼呼地吹着,吹得他后背连带着心里也一阵冰凉。他的手指接触着石头台面,影子顺着墙面往下方攀爬。
希望能够遇到老师……藤咲想来想去,觉得恐怕也只有老师不会那么过分了。
阴影在墙面上爬行着,好在这栋楼并不高远,勉强在影子能够触及的范围之内。它紧紧依附着墙壁,将下方的感知传递给对方。
在校期间,藤咲学会了一些有用的内容。「影舞」能够扩展他的视野,能够将它遭遇到的感觉传递给藤咲。
藤咲有时候也觉得这个术式也很倒霉,如果它有自主意识的话,说不定也会站出来吐槽:天哪天哪天哪,我怎么跟了这样一个主人。
他失落地感应着下方所发生的,有人正从一层走廊里经过。藤咲扒着天台,努力地往下方看去。
一名看不清脸的学生正抱着书缓缓走过,攀爬进窗口的影子似乎是吓到了他,以至于不由得停下了脚步。
是谁呢?
如果是那些人的话,一定会加紧嘲笑自己的吧。
影子宛如恐惧的壁虎一般一动不动,直到有人伸手碰了碰他。影舞立马回缩,试图跑回孤独又“安全”的天台至上。行步在走廊上的那名学生从窗口探了出来,梳理得整整齐齐的黑发拢在脑后,只是不知道有意还是无意地在额前留了一撮。
夏油杰看到了禅院藤咲,对方逆光的脸上几乎看不清五官。
“有什么事吗?”他高声问了句,对方直起了腰,凌乱的白发也被风吹得四处飘溢。像是挣扎了一番,对方喊道:“可以帮我开一下天台的门吗?”
夏油杰有些疑惑,但还是答应了下来。当他走上三楼楼顶的时候,便发现里面的门锁用铁丝绑了起来,上面还贴了一张咒力屏蔽符纸,这样的话,哪怕外面再怎么撞门也撞不开,也没办法使用咒力将门锁强行扭断。
撤掉这些障碍的时候,原本紧闭的空间便被释放了。禅院藤咲还站在天台边上,高处的风一刻未停,让他变得有些狼狈。
夏油杰卡好了门,防止因为风的缘故而导致两个人落入相同可怜的境地。
“谁把你关在上面了?”
禅院藤咲重新啃起自己手中的奶油面包来,他的眼睛斜斜地往上挪了挪,但只是摇了摇头,说自己没注意。
夏油杰也来到了天台边,这没有太阳的灰暗的日子,就连风里也夹杂着沉闷的气息。是不是要下雨了?他做出了嗅闻的动作,但也没怎么闻出风雨欲来的潮湿气息。不过,看云的排布形状,应当是要下雨的。
“虽然我刚来这里没几天,但我听到一些传闻,这些是你那个叫直哉的亲戚做的吧。”
光看脸,夏油杰无法找到任何相似的特征。
禅院藤咲搭着身后的围栏,不禁思考便给出了大量的答案。
“因为他讨厌我,厌恶我,恐怕我是他在家里最讨厌的人。”
到了这种地步,夏油杰顺着问了下去。
讨厌一个人总有原因,比如讨厌这个人的长相,讨厌这个人的性格,讨厌这个人身边的环境。
禅院藤咲用力地咬下了面包上已经变冷的奶油,没有第一时间回答。
夏油杰习惯地说了声抱歉,毕竟这算是别人的家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