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雪存急了:“韩评,你胡说八道什么,怎么有你这种……”
被养在伊甸园也不是好事,眼看着他磕绊半天憋不出一句脏话,小金及时代骂:“无耻。”
来得这么及时这么贴心,郁雪存才松了口气,给金助理投去一个感谢的眼神。
小金的短信,也已经尽职尽责,及时汇报给卢至为。
这句话,郁雪存也不怕给任何人解释。
只不过是小孩子扮家家的一句孩子话,放在哪里都不怕提,说到媒体面前、说到报纸上,也顶多是两句笑谈。
他那时初来北京,不会讲普通话,和别人总讲不上两句,人家就不耐烦了。只有韩评耐心地听他说,还学了两句杭州话,从来不笑话他,从来不打断他。
第一次在北京过年,第一次吃饺子,第一次知道什刹海原来不是海,第一次驱车去看海,第一次小学生露营,怕黑就用小天才电话手表给韩评打电话。
那时候,这个哥哥代领了爸爸妈妈的责任,带他一点点加入这个陌生的新世界,骗他喝豆奶,哄他吃糖葫芦,替他写罚抄作业。
小孩子的世界很简单,他不认识其他人,对于他来说,韩评就是他对世界的全部认知。
所以他像小尾巴一样跟着韩评,韩评初中特意不住宿,申请书上写的是“上有弟弟下有幼小要照顾”。
每天一开门,家里的小萨摩耶还没扑上来,和小狗抢着门边位置蹲守的小存就粘糊糊抱上来了。
年少的韩评有时候也怀疑自己带的这个到底是弟弟,还是粘人小狗。
见此情此景,家里保姆调侃了一句“小少爷现在这么粘着大少爷,以后少爷结婚了离开家里了怎么办。”
这下可好,家里头那天狗叫都没哭声响。韩评一边写初中作业,一边哄小孩,年纪轻轻的韩公子这辈子都没解过这么难的题,哄得满头大汗。
面对小存敏锐质问“你可不可以不结婚不离开家里”,韩评确实说不出“可以”。
韩少爷毕竟也是个孩子,脑子里纠结的全都是“不结婚就拿不到家族信托的钱了”“这小屁孩不会想借机抢继承权吧”“应该不会他那么蠢”。
面对小韩评这样遮遮掩掩闪烁其词的态度,郁雪存十岁就第一次体会到什么叫做心如死灰!
他万念俱灰,心灰意冷接受了“哥哥是必须要结婚的”,退一万步重新商议:“那哥哥和我结婚,不要离开家里。”
韩评其实也还不太懂结婚是什么,只知道家族信托规定了家庭成员婚姻必须门当户对,在此范围内即可。
小存每天和他进的都是一个门,那应该也在这个范围内吧?他实在受不了小孩子撒娇,只好半屈从于淫威下,点了头。
今天,韩评也不是无故提起这件旧事。
是他实在好奇,供着小存那个人,准备如何处理他十四岁处理不好的问题。
净身出户,放弃家族产业继承权吗?又或者个人信托对冲风险?他自己自认是做不到。
那人同在这样的家庭,这样的圈子,是否有告诉过郁雪存,“未来”是一个不确定的答案。
郁雪存到现在恐怕还以为两个人谈恋爱呢。
只是,看郁雪存的表情,似乎已经把他当成了“故意找事”,剩下的话题也无法继续了。
韩评道:“那也没有骗小孩的人无耻。”
他转身走了之后,郁雪存兀自想了半天谁骗小孩,只想到了一个嫌疑人——韩评自己。
便转头和小金说:“他骂自己呢。”
小金面色无异,只是又看了一眼手机。
[知道了,叫剧组早点收工。李助来接他。——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