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那一刻,沈平芜决定将他带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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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上。
终于赶走了要把谢如意带走的管家和沈平芜,沈识清还是不太放心,谨慎地站在房门口用猫眼观察着外面,确认他们真的离开了,又“咔嗒”一声用力将门锁上。
做完这一切,他才重新走到床边坐下,一脸严肃地举起了那个漂亮的花环,语气认真地强调道:“??robanostra。”(这是我们的东西。)
“Nondarloanessuno。”(不要给别人。)
怕谢如意听不懂,沈识清甚至还皱着眉用磕磕巴巴的中文重复了一遍。
谢如意依旧一脸茫然,眨了眨黑润的眼睛,过了好半晌才听懂他的意思,老老实实地摇了摇头:“没关系的……”
沈识清立刻皱起了眉:“NO!”
他像是只炸毛的小狮子,小小年纪就对领地上的任何东西都有强烈的占有欲,焦躁地来回踱步,一把将床上的那些小蚱蜢、小兔子全都拢到了怀里,像是要找个地方藏起来。
谢如意实在是没太明白他为什么要这么做,歪着脑袋看了半晌,软绵绵地补充道:“草有很多,这些东西也有很多。”
“你很喜欢的话,我可以一直给你编。”
沈识清的动作瞬间停住,跟被顺了毛似的僵硬不动,过了几秒才缓缓地转过头,用那双焦糖似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谢如意:“Davvero?”
他又重复了一遍:“…真的吗?”
谢如意点了点头,果然跳下床,啪塔啪塔地跑去阳台捡了好多枝条和草叶,他没忘了沈识清喜欢干净,特意用湿纸巾擦了擦才认认真真地编了起来。
不多时,沈识清的面前就多了各式各样、憨态可掬的小东西,几乎零零散散地堆成了一座小山。
沈识清一向习惯小大人似的绷着脸,此刻的眼睛却越来越亮,对这些小草叶爱不释手地摸了又摸。
从他三岁开始,他就一直有一个离奇的人类过敏症,被父母勒令每天必须戴手套、穿长袖长裤,避免和人产生直接接触。
同班的其他孩子都打心底里都觉得他是个不好接近的怪胎,从来没有什么人真心实意地跟他玩。
除了面前的男孩。
他愿意一直给他编花环。
沈识清的耳根有些红,过了半晌才转过脸,目不转睛地望着谢如意翻飞的指尖,小声问:“……Haifattoquestilavoriancheperaltri?”(你也给别人编过这些吗?)
谢如意没听懂,睁着湿漉漉的眼睛茫然地看着他,沈识清舔了舔唇,笨拙地用中文解释了一遍。
这回谢如意听懂了,他诚实地点了点头:“嗯。”
“当然啦。”
沈识清的脸瞬间垮了。
他如临大敌地咬紧了牙关,焦糖色的眼里迸出如有实质的气愤,过了好几秒才闷闷地用中文问他们是谁。
谢如意想了想,说:“大黄,老黑,小花,阿牛……”
沈识清气得差点说不出话,过了半晌才闷闷地说了一句自己要跟他们一样的东西。
谢如意有些迟疑,问他确定吗。
沈识清用力地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