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抓紧了。
他拿起那个跟他长相一样的戏偶,重复着之前的动作,而后把刀尖对准了自己。
。
你尝试过用水果刀,在没打麻药的情况下,亲手剥掉自己的脸皮吗?
没有,以前没有。
但现在试过了。
刀尖抵上自己左边额角时,手是稳的。即便刀尖刺入后下划,手也依然是稳的。
尖锐的疼痛瞬间沿着神经冲向四肢百骸,让裴霖几乎控制不住想要蜷缩,但在感受到疼痛的瞬间,疼痛又奇异地消失了,被轻微的麻痒取代。
伤口和疤痕交替,像一场永无止境的折磨。
身体对持续产生的剧痛本能地感到抗拒,但好在他的意志足以违抗他的本能。
他的舌头或者哪里应该是被牙齿咬破了,因为他吞咽时感觉到了一股浓重的铁锈味。
终于,整张脸皮被完整剥离下来。
他拿起戏偶那张冰凉的脸皮覆在自己脸上,触感很奇怪,就像贴了一片浸满了冰水的油纸。
他举起小金锤。
笃。
第一锤敲在颧骨位置,像有钉子直接凿进骨头里,疼痛让他的后背瞬间弓起。
很疼,果然很疼。
但不能停。
他没有停。
笃,笃,笃。。。。。。
每一下敲击都像一把扎进大脑的铁钉,到后来,他已经分不清是哪里在痛。
是骨头,是残留的神经,还是他正在变成戏偶的那一部分。
直到把脸皮完全嵌到脸上,裴霖的后背已经彻底湿透。
挖眼睛是对他来说最简单的部分,从刀尖刺入到整个挑出,只要足够快,就能在感受到痛苦的瞬间让伤口愈合。
但当裴霖把其中一颗冰冷剔透的玻璃眼球塞进自己空洞的眼眶,触碰到柔软的眼窝内部时,一阵强烈的恶心和眩晕袭来。
他能感觉到他在逐渐失去他身体的掌控权。从脚开始,到小腿,再到膝盖,蔓延的速度非常快。
裴霖没有犹豫,挑掉了另外一颗眼珠,眼前的视野瞬间陷入黑暗,彻彻底底的黑暗。
他摸索着,在失去身体掌控权的最后一秒,把玻璃眼珠对准了眼眶,狠狠按了进去。
咔哒一声。
他完成了。
裴霖感到一阵天旋地转,接着是耳边传来的一声重物倒地的声音。
是他自己。
他摔在了地上。
彻底失去了对身体的掌控权。
。
再度恢复意识的时候,裴霖已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的眼前一片漆黑,四肢和躯干十分麻木。
嗅觉还在,听觉还在,触觉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