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饭,丁野去阳台抽烟,衣服是下午新买的,走得急,连吊牌都没来得及拆,扎在裤子里。
伤口隐隐泛着疼,一根根神经连到心脏。
身后滑轨门被拉开的时候,丁野回过头,视线移到了程说脸上,男生手捧蛋糕背着光,正一动不动地看着他,丁野竭力维持着镇定,可依旧透出无措与惊喜。
“你……”丁野开口,那么的沙哑。
他本以为蛋糕要浪费了。
“哥。”男生低低地叫他,似乎把想通了,没之前那股倔劲,说的话却直戳人心窝:“你别想丢下我。”
是在说今天上午在厨房的事。
香烟已燃到尽头,十指连心,烫着丁野那颗心脏。
他倏地将烟蒂扔掉,大步走过去,张开双臂,那姿势,那么像拥抱,可丁野最后却将手往下,搂着了程说肩膀,像世间所有哥哥那样。
“都是哥不好,哥对不住你。”丁野将人搂实了,手捏了捏,哄道:“你是哥养了7年的弟弟,怎么舍得丢。”
程说看了眼他受伤的那只手,低低喊道:“哥……”
客厅关了灯,蜡烛火光在对面男生脸上分割出明暗,生日快乐歌从丁野唇间流出,他唱歌一般,胜在声音好听,胜在用了心。
一曲毕,程说睁开眼吹灭蜡烛。
丁野打燃打火机,黑暗中出现一束光,火苗在两人脸上跳跃,他们对视着。
丁野眼底浮起笑意:“生日快乐小鬼,许了什么愿?”
昨晚的画面顷刻涌来,丁野想起自己似乎问过类似的问题。
“……”
“你想要什么?”
“……”
“什么都可以吗?”
男生嘴唇动了动,漆黑的夜里,那一声只有他自己能听见。
“……你。”
——我想要你。
……
3小时前,诊所。
医生给伤口缝针时,男人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你都没有痛觉吗?难怪不让打麻药。”医生表情像在看个怪物,低头给伤口包扎:“这段时间注意别碰水。”
“会留疤么。”
“别动,你这手随便动不得,当心伤口崩开又要重新缝。”医生制止了男人想活动胳膊的行为,才奇怪道:“你一个大男人连缝针都不怕,还怕留疤?”
“家里有人怕。”
医生了然一笑:“懂了,怕你媳妇儿担心是吧?”
“既然怕就小心点啊,那么深的伤口也不是随便能弄出来的,你是不是跟人干架了?”
男人似乎被说中,没吭声。
医生叹息一声:“这有手有脚的,找个正经工作让家里人安心不好么,偏要打打杀杀。”
男人扬起一边眉毛:“医生,我看起来不正经吗?”
医生没好气道:“你说呢。”
男人看着还真像刚干完一架的,衬衫全是灰,脸上也挂了点彩,要不是长得帅,看着没那么坏,早在男人进门的那一刻,他就让护士报警了。
男人似是无言以对,扭头对眼巴巴的小男孩“嘿”了声,“小孩,收起你那不值钱的眼神。”
“这是给‘我’家小朋友的蛋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