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上了车就不吭声,隋薪怎么问也问不出来,也找不到宣泄口痛骂谈鹤年,还嚼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
“闭嘴,让我安静一会儿。”
隋慕敲了敲窗户,驾驶座上的隋老二立马安静下来。
少爷又伸手,把隋薪播放的DJ关掉,头疼难忍,往事也在心中闪烁。
那个年代,隋父算是个反叛精神极强的男人。
他不愿坐在巨人的肩膀上看星星,放弃继承家业,带着夫人前往寸土寸金的海宁市从零开始打拼,白手起家有了现在的产业——智川集团。
但就在他们决定离开家乡溪州的那一刻,刚出生不久的隋慕,被留在了祖父母身边。
他的成长阶段没有父母的参与,却囊括了隋父隋母的奋斗史。
祖父母溺爱,亲父母愧疚,养成他一个蜜罐子里长大的蛮横性格,稍有不如意就变脸。
但在温床生长也有弊端……
隋薪停下车子,他才恍惚回神。
家里一个人都没在。
“他们人呢?”
“爸妈最近挺忙的,荇荇那小丫头上课去了吧。”
他喊保姆给隋慕泡一杯加蜂蜜的热茶,兜里手机不停在响,便烦躁地按灭。
隋慕坐在沙发上,不咸不淡地瞥向他:
“有事你就走,守着我干什么。”
“我担心……”
“我比你大多少岁,用得着你操心。”
隋薪迟疑地点点头:“那行吧,你有事再联系我。”
他跟哥哥说完,又转头冲厨房里通知一声——
“我今晚回家吃晚饭。”
保姆应着,把热茶端到隋慕手边。
“大少爷,您喝两口润润嗓子吧。”
大少爷不常来海宁,但隋家上下没有敢怠慢的。
谁都知道隋慕是个爱憎分明的人,如果不招惹到他,他简直就是天使,面无表情地朝周围撒温暖。
这次气场不对,肯定得顺着来,她记得大少爷最爱吃甜食:
“厨房里正好做了桂花糕,我拿来给您尝尝味道。”
“不用了,我不想吃那个,甜腻腻的……你给我倒杯酒来。”
保姆动作一滞。
这大上午的,喝酒?
她没多问,麻溜地转身交代人去酒窖取一瓶来。
隋慕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如此心烦意乱,哪怕婚礼那天知晓谈柏源临阵脱逃时,他也没像现在一样不爽。
谈柏源转瞬之间从多年老友变成自己的未婚夫,本来就是因为隋慕头脑一热,对于男人的情史,他根本就不在乎。
那为什么不高兴呢?
隋慕,你为什么会不高兴呢?
他闷进去一杯酒,身子后仰,闭了闭眼。
片刻后,保姆看大少爷又坐起了身,掏出电话。
“慕哥,你看你这牌面,不能不提防啊。”
桌子另一侧,一位哥特风满脸钉子的潮女盘腿坐在地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