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以言喻的气味散开,空中的一枚子弹或者是闪电似的鞭子打在他灵魂上,又好像将他架在火山口,扔进岩浆里,在热汽蒸腾和最后空白里,他的唇动了动,无声吐出一个名字。
静默了一会,谈谦恕靠着浴缸,他贴着冰凉的瓷砖坐下,水流再一次浸透全身。
脉搏和呼吸逐渐平复,谈谦恕仰头打开花洒冲着面容冲,最后伸手面无表情地抹去额上水珠。
——砰砰砰
持续紧迫的敲门声热烘烘的浴室里响起,谈谦恕像是遭遇了什么袭击,如弯曲弓弦一般绷起来,声音嘶哑:“做什么?”
门外,应潮盛听着这粗粝的嗓音,心情微妙地想,那个药还真是厉害,都在里面折腾了多久。
啧。
别吓得以后起不来。
他隐去心底的恶意,嗓音听起来是真心实意的关切:“你还好吗?要不要叫医生。”
里面诡异地沉默几秒,然后传来声音:“不用。”
应潮盛唇边带着笑,把浴袍扔在门外:“衣服放你门口,有什么需要记得叫我。”
里面传来一声不太明显的谢谢。
应潮盛藏去眉目间嘲讽,轻笑着答:“客气什么。”
浴室里,谈谦恕再疏放了一回。
结束后他从浴缸里站起来,打开排风扇通风,冲去身上乱七八糟的东西,把浴缸清洁干净,等周围只有潮湿的水汽后打开门把衣服取进来穿好,踏出浴室的最后一步,谈谦恕洗了把脸,他看着镜子里的人,确保没露出太过难堪的表情。
冷静点。
接下来,才是重点。
谈谦恕走出浴室,这才有心思观察所处的环境,从客厅看去整个室内面积很大,客厅沉着一座银色u形沙发,淡蓝色茶几上扔着几支细烟,一颗莹白袖扣被扔在琥珀色烟灰缸里,靠墙的位置搁着一座木质书架,几本烫金色书摆放整齐,落地阅读灯安静垂首笼在新雪一样的地毯上。
极高的穹顶头将光束投下,暖金色光线映衬得室内华丽而冷清。
他看着,身后蓦地声音响起:“感觉好些了吗?”
他转身去看,应潮盛站在不远处的餐厅,对方穿着一身灰色的浴袍,领口松松散散,浴袍的腰带没系好,地上蜿蜒的浴袍影子几乎像是一条吐着信子的蛇。
谈谦恕走过去:“好多了。”他目光聚在应潮盛眉眼上,没有分一丝一毫的到他处:“谢谢你今天收留我。”
应潮盛偏头,这个动作让他的气息几乎是擦着谈谦恕耳廓,他的笑随着呼吸一起递过来,漆黑眼眸中出现一簇暗光:“你在里面待了很长时间。”
谈谦恕呼吸微微一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