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剑知片刻间便毁去洞中大半冰镜。
雪千山几乎无处藏身。
他的视线在冰镜之间危险地逡巡,最后,锁定在几块碎裂冰片后的一抹月白衣角。
聂剑知眼神一冷,掌中春雷再次暴起,毫不留情地向那处袭去!
这一剑,带着他十成十的灵力,犹如天劫威雷,刹那撕裂空气。
冰片尽数被震碎,那抹月白再无遮掩。
聂剑知薄凉的眸底,笑意几乎成型。
“雪千山,今日你必死在我的剑下——”
噗嗤。
剑尖刺入的触感,并非人体,而是一种黏稠柔软的东西。
聂剑知微微一怔。
就是他这一愣神的工夫,一道黑影骤地从那月白之后弹出,直扑他的面门!
他下意识挥剑格挡。
黑影被竖着一劈为二,扑来的动作却丝毫不见迟缓。
掌背传来一阵刺痛。
聂剑知皱眉,垂眸一看,握剑的手背上被划开一道细长的伤口。
他随即又看向那被他劈开的黑影。
在看清地面上那被冻住又化开的触手残骸后,聂剑知愣住了。
他瞬间意识到了什么,脸色骤地黑如锅底。
没等他有所反应,洞穴中所有的冰镜都因失去灵力供给,轰然消散。
漫天碎裂的冰晶之中,雪千山执剑,从他身后缓缓走出。
青年面上还带着灵力压制不住的灼红,然而,当他目光触及聂剑知掌背的伤口时,唇角竟微不可查地弯了一下。
像是在笑。
“自我了断,”雪千山对他抬了抬手,客客气气地吐出两个字:
“请吧。”
聂剑知神情冷得吓人,死死盯着雪千山,握剑的手掌青筋凸起,血珠顺着指尖滴答坠落。
可他的表情,在看到雪千山额间一闪而过的鲜红契痕之后,彻底变了。
雪千山本就是强弩之末,强撑着站稳已是不易。
他正准备转身,远离这个不一会儿也会情毒发作的疯子。
眼前却突然一黑。
后背“砰”地一声重重磕在石壁上,疼痛令他不禁蹙起了眉。
然而还不待他弄清状况,下一刻,一只滚烫到骇人的大手猛地捏紧他的下巴,强迫他抬起头。
眼前,聂剑知面色沉戾,周身那股杀伐戾气宛如暴雨决堤,不加丝毫掩饰地倾泻而出。
对方将他死死压在身下,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那触手上,染了你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