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声地问。
聂剑知正受情毒蹉跎之苦。
即便来之前吃了再多丹药压制,然而只被雪千山如此轻唤一声,便不由自主地向人望去。
珠光细弱。
雪千山青丝未束,泼墨似的铺陈在身下。
薄纱下肌肤莹白,坠着宝石的金丝勾勒在腿间腰间,线条流畅而纤细。
他正抬头看着自己,柔软的发丝顺着侧脸轻轻垂落,露出的一张脸也是雪白的。
睫羽漆黑、瞳仁赛蜜,清清冷冷的霜雪颜。
唯额心契痕鲜红,恰似一滴血珠,映着服装上的金丝,格外红艳旖旎。
正是点火樱桃,照一架、荼蘼如雪。
聂剑知呼吸瞬间停滞。
燥意熊熊燃起。
那些寒潭之中的旖旎幻想,再次涌入脑中,与眼前景象重合。
他只觉自己心脏忽然“扑通”一下。
心乱之后,却是震怒。
他面色瞬间更沉,猛地翻身上榻,剑鞘横在雪千山脖颈之间。
却连一丁点对方的肌肤,也不触碰。
聂剑知低头,怒道:“我千里迢迢而来、费尽千辛万苦混进此处,不是为了听你这些无聊之语的。”
喉咙处漫开玄铁冰冷触感,刺骨的寒。
对方的反应算是在他意料之中,雪千山不觉得气馁。
他抬起睫毛,目光直直撞入聂剑知眼中,欲图自探究竟。
浅淡的瞳仁里映着光,平静而清澈,入目皆是一片空相。
此时此刻,正当中却嵌着一道模糊的玄色倒影。
那是……他。
一瞬间,聂剑知头皮几乎炸起。
他慌然将剑鞘上移,挡住那一双乱他心神的眼。
这该死的情毒与血契!
“雪千山,你传讯约我生死剑斗,我应约而至,结果你却如此行事,你究竟何意!”
他隔着剑鞘与雪千山对视,将牙咬得“嘎吱”响,嗓音冷得能结冰。
聂剑知冷声质问:“你戏耍我?”
雪千山反手握住剑鞘。
他们二人皆是男子,聂剑知为何如此小气?
多看一眼也不许?
不过,确是他约人在先。
“抱歉,剑斗恐怕不成。”
雪千山拉下剑鞘,平心静气地看过去:“我的本命剑已毁。”
聂剑知:……
聂剑知:?
聂剑知大惊。
他沉着脸去抓雪千山的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