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次来聂家,不过就是想再回来最后看一眼这个他曾经也视作过家的地方,走前跟苏婧苒打个招呼。
也仅限于此了。
姜澜这段时间太累,已经疲于周旋应酬。
不过内急倒是真的,姜澜上了厕所,脑子里都已经规划好了离开的路线。
姜澜不习惯用小便池,去了厕所隔间放水,刚准备冲了水出去,忽的听到了门外交谈声中,属于自己的名字。
姜澜的脚步登时感兴趣的顿住,洗耳恭听自己又来什么新乐子了。
只听一个年轻男人嗤笑:“姜澜还真好意思再来,聂夫人对他高看两眼,他真把自己当成聂家人了不成?”
有人吊儿郎当的搭腔:“可不是。我估计他是这半年在圈里不好混,知道自己离了聂霈臣什么都不是,回来求复合呢。”
“聂霈臣还能看得上他?当年和他结婚也不过是还了从前姜澜从前对他那点恩情而已。这个姜澜,除了一张脸还有什么?”
“嘿嘿,你别说,姜澜那张脸是真带劲,聂霈臣玩过的,我也不嫌……”
“砰”一声巨响,厕所木门忽地被踹开,响声震耳。
站在通风口抽烟的两个男人吓得手里的烟都差点掉地上。
刚要开骂,扭头看到刚才他们讨论的当事人,面色倏地变了,一时哑然。
当事人却看也不看他们一眼,恍若未闻,自如洗了手,抽了擦手纸,慢条斯理地将那白玉竹节般的手指擦干后,这才悠然睨向两人。
那狭长的眼尾微微上挑着,勾着人的心,可清亮眸色里却毫无笑意,叫人觉出几分盛气凌人来。
意淫归意淫,他们可没忘了,这是现如今被网友奉为“内娱第一大作精”的姜澜。
姜澜还是笑盈盈的,走近到嘴里还叼着烟的男人面前,抬手往人胸前口袋里塞东西的动作很是客气——如果不是把擦完手的纸塞进去的话。
那人屁都不敢放一个,呼吸都静了,一张脸涨的通红。
只听姜澜慢悠悠的说:“我当来聂家参加寿宴的都是些什么魑魅魍魉,年年都能把别人家的八卦传得漫天风雨,原来尽是些喜欢嚼舌根子的长舌鬼。”
两人的面色又一时青一时白,姹紫嫣红,但依旧没人吭声。
他们也是最多背后过过嘴瘾,哪敢真和他闹。
毕竟姜澜可是连那活阎王聂霈臣都招架不住的人。
两人听了这通数落,心中不快,却也不能做什么。
只是那叼着烟的男人瞧着姜澜那张傲气漂亮的脸蛋,不由又恨又心痒,泄愤似的道:“看聂家能护你几时!”
说罢,两人互相拉扯着,讪讪离去。
姜澜面无表情的又洗了一遍手,抽纸擦干,又将擦手的纸巾重重扔进垃圾桶,面上笑意全无,眉眼间都是戾气。
虽然早就对这些负面言论免疫,但亲耳听到别人在自己背后说,还是心里不快。姜澜心烦意乱,只想快点离开这喧嚣地方。
姜澜轻车熟路地走了条小路,踩着鹅卵石,准备从偏门出去。
那道小偏门鲜有人知,但他曾经在这里住过数年,对聂家的结构自然是清清楚楚。
宾客都在前厅,这里人少,姜澜耳边也得了片刻清净。
一边悠悠漫步离开,一边不忘拿出手机埋头给苏婧苒发信息——
【苏姨,刚才公司打电话有点事,我要回去一……】
“趟”字没打完,前路忽然笼过来一道宽大浓重的黑影,罩住姜澜的身体。
姜澜手指一顿,心也跟着往水下沉了沉,还没抬头,鼻尖就先触碰到那股熟悉的沉木清茶香。
聂家不喜用传统式的香水,喜爱传统文化,连熏衣服用的香,也是打香篆燃香粉放衣服下熏的。
这味道比香水要留的长久,留的浓长……
姜澜向来懒得弄这些,连香水也不懒得喷,但姜澜又实在喜欢这味道,于是就自有人为他操心着……曾经很长一段时间,他的衣服上也总有这股味道。
当然,现在他的衣服上已经没有留有这股味道的了。
姜澜僵着脖子抬头,撞进来人漆黑如墨的眼眸中。
果然是本该远在德国赶不回来的聂霈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