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屿萧喝了杯酒,没法再开车,坐在驾驶座上等代驾过来。
贺屿萧穿的衬衫胸口处有个口袋,他随手一摸感到硌手,从里面掏出来一个单钻耳钉,是从祝引溪耳朵上掉下来的。
贺屿萧唇角微动,用手机拍了张照片发给祝引溪。
N:[你的耳钉掉在了我身上,什么时候过来拿?]
晚上没有堵车,出租车载着祝引溪一路疾驰,很快到了李斯家。
刚一进门,李斯就阴阳怪气地盘问:“酒吧到底有谁在啊?是不是昨天那个帅哥约你过去的?”
祝引溪试图蒙混过关,敷衍道:“不是他,是我画室的那帮同学,他们比较爱玩。”
李斯昂头眯着眼,盯着祝引溪看。祝引溪强装镇定,目光却心虚地往旁边瞟。
“啧啧啧!”李斯笑道,“你瞧瞧你那心虚的样子,简直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我俩从穿开裆裤就认识了,我还能看不出来你是说实话还是说假话。”
祝引溪破罐子破摔,推开李斯,往沙发上一坐,歪着头生无可恋:“你都知道了,还问什么问。”
“我只是凭感觉随便一猜,谁能想到真被我猜中了,就你那反应,傻子才看不出来呢。”李斯问,“那男的到底干什么的,你知道吗?。
贺屿萧的职业很不正经,他过去找贺屿萧的原因也令人难以启齿,祝引溪心中烦躁,嘟囔道:“反正我不会和他在一起的,你自己又没谈过恋爱,就别□□的心了。”
李斯听出祝引溪话语中的异样,“怎么,有隐情,是他的问题,还是你的问题?”
李斯这人真是的,从小到大脑子好使得很,祝引溪很难在他面前说谎话。
“哪来那么多问题,”祝引溪揉眼打哈欠,“你妈是不是要到家了,你帮我铺床了吗?我困了,我要睡觉。”
李斯从沙发上站起来,单手叉腰无奈道:“我真是欠你的,你来我家睡觉,我还得伺候你。”
嘴上这样说着,李斯还是老老实实去书房,把那张许久不睡人的单人床铺得整整齐齐。
似乎从小到大都是这样,因为李斯比祝引溪大半年的缘故,长得比祝引溪高,力气比祝引溪大,所以李斯总是不自觉地担当起祝引溪哥哥的角色,替祝引溪任劳任怨地忙前忙后。
李斯边整理着床铺,边絮絮叨叨:“麻烦你下次再打着我的旗号出去鬼混,请提前知会我一声,不然到时候被你妈发现了,我可不负责。”
“哎呀,”祝引溪趴到床上,下巴抵着枕头,“我那不叫鬼混,而且马上就开学了,哪还有时间出去玩。”
李斯把夏凉被扔到祝引溪身上,“我看是更有理由夜不归宿吧,虽然你是个男的,但……”李斯猛然提高音量,“不对,是男孩子更要保护好自己!”
更何况,祝引溪确实有几分姿色。小时候一起上幼儿园,祝引溪好看得就像洋娃娃,好多小男孩小女孩都喜欢他,李斯刚开始差点把祝引溪当成女孩子。
长大后,祝引溪向他坦承性取向时,李斯甚至有种果然如此的感觉。
李斯把书房的门关上出去之前,最后仍不放心地提醒:“总之,你自己当心点。”
祝引溪眼皮耷拉着,含糊地“嗯”了一声。
等李斯一走,房间里只剩下祝引溪一个人,他打开手机,正好看到贺屿萧发的消息。
祝引溪摸上自己的耳朵,左耳的耳洞空空如也,估计是趴在贺屿萧肩膀上不小心蹭掉的。
耳朵上的这两个耳洞,是祝引溪美术集训的某一天,在外面吃饭时,路过一家饰品店,看到耳钉很漂亮,就心血来潮跑去打的。
说起来,皮肤饥渴症好像也差不多是在那时候出现的。
可能那时候两眼一睁就是画画,压力太大,人就会变得奇怪起来。
丢掉的单钻耳钉不算很贵,但也有小几百,祝引溪打字回应——
AAA专业刮腻子:[你先帮我收着,下次见面你再还给我]
消息发出的那一刻,祝引溪猛然意识到他今晚把贺屿萧叫过来,却还没有付他相应的酬劳,又立马补充问道:[今晚把你叫过来陪酒要多少钱?]
N:[你把我叫过去,对我又摸又蹭又搂又抱,然后一声招呼也不打,就把我扔在那里,你管这叫陪酒?!]
整整三行字,对面不到一分钟就发了过来,贺屿萧看上去似乎很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