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贺屿萧把车开出来,祝引溪想和他说点什么,可话到嘴边,又不知从何说起。
一辆紫色的跑车缓缓驶出,祝引溪并不认得具体型号,但车标他是认识的——兰博基尼。
贺屿萧坐在驾驶座,降下车窗,对站在一旁的祝引溪道:“我先走了。”
祝引溪张了张嘴,最后只笨拙地应了一句:“哦,路上小心。”
心里却默默想着:开紫色跑车……贺瑾舟的哥哥,估计挺骚包。
周昱恒在后院等了许久,一直没见祝引溪和贺瑾舟回来,又听见前院隐约传来引擎声,便循声找了过来,只来得及捕捉到一个远去的车尾。
“你们在这儿做什么?刚才开车出去的是谁?”周昱恒手指着门口的方向问道。
“是我哥……”贺瑾舟话音一顿,连忙改口,“是我哥找来的人,帮忙把车开走的。”
好险,差点就说漏了嘴。
三人往后院走,可由于实在按捺不住对祝引溪和他哥关系的好奇,反正他哥现在不在,贺瑾舟趁着祝引溪独自一人待在泳池边的躺椅旁,状似随意地晃了过去,开口搭话:“刚才那位,你和他很熟吗?”
祝引溪正用毛巾擦着发梢,闻言动作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语气平淡:“不算熟,只是见过几次。”他忽然抬起眼,像想起什么似的反问,“你哥常去酒吧吗?”
这个问题可不能随便回答,哪怕祝引溪现在不清楚他哥的真实身份,但贺瑾舟自觉要捍卫好自己哥哥的形象,摆手道:“我哥?他可跟那些地方不沾边,他从来不爱往那种热闹场合凑。”
贺屿萧竟然不是在酒吧认识的贺瑾舟的哥哥,祝引溪想可能他们有另外的渠道。
这时周昱恒端着杯饮料走了过来,笑问:“你俩躲这儿聊什么呢?神秘兮兮的。”
贺瑾舟迅速换上轻松的语气:“在说今晚怎么住呢。我看咱们仨一间得了,怎么样?”
周昱恒一听,连忙把贺瑾舟拉到一旁,压低声音:“不是说好我和引溪两人一间吗?你来当什么电灯泡。”
贺瑾舟一脸“我可是为你好”的表情,掰着手指解释:“我刚算了一下,咱们十四个人,五个女生住一间太挤,肯定得分成两间。剩下三间房,咱们九个男生不就只能三人一间嘛。”他凑近些,用肩膀撞了下周昱恒,“再说了,你们现在还没那么熟,突然单独住一间多尴尬,有我在中间,还能帮忙活跃气氛不是?”
周昱恒被他说得语塞,闷闷地喝了口饮料:“麻烦你下次靠谱点。”
贺瑾舟笑着拍拍他的肩,心里却长舒一口气:好险,差点就坏了我哥的好事。
等到玩到深夜散场时,三人站在客房里,看着眼前唯一一张大床,却同时陷入了沉默。
贺瑾舟头皮发麻,三个人挤一张床?他可不敢和祝引溪挨着睡,但要是让周昱恒和祝引溪挨着睡,那更不行。
无论怎么睡,好像都是个问题。
祝引溪并不喜欢和其他人有太过亲密的肢体接触,尤其是认识没多久,关系其实只能算作一般的人,他率先开了口:“三个人睡一张床好像有点挤,要不我睡地上吧,也没关系的。”
周昱恒一听就皱起眉,立刻反驳:“那怎么行?你可是客人,哪有让客人睡地上的道理。”说着,他的目光意有所指地瞟向贺瑾舟,眼神里的暗示再明显不过,希望贺瑾舟自觉一点。
贺瑾舟只当没看见,几乎在下一秒就接话,当即肯定了祝引溪的提议:“我觉得可以!地上铺厚点也不难受,我去给你拿被褥!”说完便转身往柜子走去,动作快得生怕周昱恒再反对。
周昱恒憋着气,还是跟过去帮忙铺床垫。两人蹲在地上整理被角时,他压低声音,几乎是从齿缝里挤出一句:“贺瑾舟,你搞什么?”
贺瑾舟手里抖开一条被子,也小声回他,语气却格外真诚:“信我,真是为你好。”
最终,贺瑾舟和周昱恒并排躺在了床上。周昱恒气鼓鼓地挨着最边沿,几乎半个身子悬空,背对着贺瑾舟,明摆着不想理他。
祝引溪则安静地睡在靠窗的地铺上。睡到半夜,他却渐渐觉得不对劲,身体里仿佛窜起一阵没来由的燥热,从胸口蔓延到四肢。
他掀开被子,微凉的空气覆上皮肤,却仍然觉得闷,呼吸也跟着有些发沉。
紧接着皮肤开始发痒发麻,甚至还有点点发酸。
明明今天一点酒也没碰,怎么皮肤饥渴症又突然发作得这么凶猛,难道酒精与他的皮肤饥渴症一点关联也没有?
这儿离贺屿萧住的地方将近二十公里,更何况,大半夜的,在这个别墅区根本就打不到车。
祝引溪死死咬住嘴唇,拖着沉重的步伐悄悄推开客卧的门,楼下就是泳池,现在的水温或许正适合他。
别墅没有开灯,窗外的月光透过落地窗映照进来,室内仍然显得暗沉,下到最后几阶楼梯,祝引溪脑袋一懵,径直往前栽去。
一个熟悉的怀抱揽住了祝引溪,祝引溪挣扎两下,然后听到一个熟悉的嗓音说:“别怕,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