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的药味很重,空气是凉的。
“醒了?”
“医生刚跟我说了,你这就是空腹喝酒再加上熬夜,没什么大事。。。。。。但还是得打一针再说。”
罗旸走进来的时候手里拿着杯水,放到他旁边的时候就看着他:“刚才傅董跟我打电话,说要来看看你。”
傅盛尧一抬眼。
“但是我已经帮你拒掉了。”
罗旸十分上道,反正都走到这一步面上装都懒得装了:“反正人来了估计也没什么好话,听着都烦。”
在他床旁边坐下,接着就没说话了,也不管旁边还有个病号。
拿起酒喝一口。
再开口的时候就说:“你俩是在一块儿了么?”
他觉得自己问的这是个伪命题。
就之前他俩每次见面那样子,完全是单方面对另一个人有深仇大恨。
和在不在一起压根没关系。
但罗旸的性格就是能忍住一时不跟人打听,忍到现在已经很不容易了。
傅盛尧没有说话。
“我之前居然没看出来。”
罗旸深吸口气,说实话到现在也不知道这个问题,只看他:“你刚才没睁眼的时候可一直在喊人家名字。”
傅盛尧依旧没有接茬。
只是平躺在床上,偏头看向自己连着针管的手。
蓦地从床上一下坐起来,被罗旸注意到以后立刻就要摁住他,嘴里没好气地急道:
“你冷静点行不行,这事儿谁都不想发生,但你要再这样下去——”
“闭嘴。”傅盛尧开口的时候声音是哑的,没有管他,两条腿已经踩在地上。
吊着的药瓶被扯到边缘!
针头脱落。。。。。。
罗旸“操”一声就要去扶,傅盛尧就把他的手推开,站起来的瞬间眼前一片暴盲,和五岁那年一样,突然什么都看不见了。
没等身边人开口他已经扶住额头,两只手抵着两边的太阳穴,靠近眼睛的位置。
过了半晌,不知道是对对方还是对自己:
“他在哪里。”
这个问题傅盛尧之前问过纪言,现在被用来问罗旸。
罗旸从旁边看他,就只能看到傅盛尧捂住上半张脸。
“他人在哪。”
傅盛尧又强调一遍,眼睛通红,搁在床榻边缘的手微微发抖。
两个人互相对峙着。
此时此刻,饶是平常嘴皮子再利索的罗旸,现在面对着这人的问题都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谁都不愿意听实话,谁也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
在这两种情况之间,其实说什么都没用了。。。。。。
寒风阵阵,江城今年冬天似乎来得格外早。
天已经全黑,窗帘只有一半是阖上的,能听到外面有东西打在窗台上的声音。
月色渐浅,淅淅沥沥的。
是又下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