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时候……无论师兄想对我做什么,我都无法反抗。”
李见欢怔住了。
他看着心魔那与谢惟别无二致的脸,眼前仿佛浮现出谢惟被他踩在脚下,那张从来清冷无瑕的脸上露出痛苦屈辱神情的模样。
仅仅是想象,就让李见欢敏感脆弱的神经感到一阵病态的兴奋,心跳加速,呼吸也急促了起来。
或许……心魔是对的?
正常修炼的路已经走不通,他被困在瓶颈多年,受尽了旁人背后的嘲笑和唏嘘。那么,为什么不能换条路走?只要能变强,只要能将谢惟踩在脚下,付出任何代价都是值得的。
这个念头一旦生出,便如同野火燎原,无法遏制,击溃了李见欢心中最后一丝犹豫。
他眼神不再挣扎,变得坚定而略有些狰狞。
是的,他需要力量!不惜一切代价!
李见欢不再抗拒心魔的引诱,闭上眼,主动运转起那邪异的法门。心魔对李见欢的“开窍”感到无比兴奋,更加卖力地向他传输功法。
这过程充满了痛苦与暴戾,与李见欢往常修炼的感觉迥然不同。
那股诡邪灵力所过之处,经脉如同被钝刀切割,带来撕裂般的痛楚,但同时,一种久违的、力量在增长的错觉,也开始麻痹李见欢的神经。
李见欢沉浸在这种痛苦与虚幻的快感交织的状态中,浑然不觉时间的流逝,更未察觉,他周身的气息已然改变,变得阴寒和紊乱。
不知多久以后,李见欢猛地睁开双眼,眸中一丝猩红的光芒一闪而逝。
李见欢感受着体内那虽然邪异,却真实存在、正疯狂奔涌的灵力,脸上露出一抹扭曲而亢奋的笑容。
李见欢心里清楚,迈出这一步,就再也无法回头了。
前方或许是万丈深渊,但此刻,被嫉恨和欲望蒙蔽双眼的他,明知会万劫不复,亦决然往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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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如墨,李见欢自那座被浓雾笼罩的荒山归来。
萦绕在周身的那几缕若有若无的魔气被李见欢强行压下,只余下经脉中带着刺痛余韵的灵力在隐隐躁动。
他只想赶紧回到自己那方冷清的院落,用短暂的沉睡麻痹身心所有的不适,故而脚步行得很快。
然而,途径一片栽种着萤草的灵植园时,一阵焦急的交谈声却让他停下了脚步。
“怎么还没有找到?明明看着它往这边跑的。”
“都怪我,就不该打那个盹……谢师兄临走前特意嘱咐我们照看好的……”
“谢师兄最喜欢那只‘欢欢’了,要是丢了……”
“欢欢”这两个字像一根细针,在李见欢耳边轻轻扎了一下,引起了他的注意。他将身形隐在一丛茂密的翠竹之后,冷眼望去。
只见两名年轻的内门弟子,正提着灯笼,神色慌张地蹲在及膝的萤草丛中翻找,口中不断念叨着什么。
从他们零碎的交谈中,李见欢大致拼凑出了事情的缘由。
今日谢惟带领师弟师妹外出执行任务,临行前将自己养的一窝兔子托付给这两人照料。
其中有一只名叫“欢欢”的兔子,性情凶悍好斗,时常把别的兔子咬得绒毛斑秃,偏偏还最得谢惟喜爱。
今夜负责照看的弟子不慎打了个盹,这“欢欢”便不知怎地越了狱,两人已寻找了半晌,却一无所获。
听到这里,李见欢嘴角扯起一抹冰冷讥诮的笑。
养兔子?
光系不愧是主修治愈的,真有爱心,也真够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