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用叶子圈住小幸村的手指,“和精市一样……非常非常明亮。”
小幸村愣了一下,然后笑着回答:“那是太阳哦,是……”他原本想解释那是恒星,是星系的中心,一切光与热的源头。但他想了想,还是咽下了可能对雏菊来说不好理解的天文概念,只是再次重复了一遍那个词语,“是太阳,那么你的名字就是‘小阳’,好不好?”
“小阳!”雏菊立刻重复了一遍这个词汇,开心地骚扰旁边的植物,“我是小阳我是小阳我是小阳??”
那时候袖雪也同现在一样,沉默而坚定地侧了侧身,恨不得自己完全听不懂。
和植物们聊完天后,他转身去卫生间洗漱。
一丝不苟地完成了刷牙洗脸的任务后,幸村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发型。
少年的面容在水流淌过后愈发清透,宛如初春溪流下映照的蓝天,明亮澄澈,生机盎然。谁看到他都能保持一段时间的好心情。
当他顶着这样一张容光焕发的脸来到妹妹真理奈的小床边时,一岁多的小家伙已经醒了,正抱着玩偶咿咿呀呀,看到哥哥立刻就伸出藕节般的小胳膊。幸村笑着将她抱起来,于是妹妹的精神体晕出一圈愉悦的明黄色。
直到祖母在楼下呼唤,幸村才依依不舍地和真理奈告别。
早餐后,他踏入庭院。
清晨的空气带着特有的清新,嗅着有几分微冷,吵吵嚷嚷的花草挤挤挨挨地和他打招呼。
“早上好!精市大人!”
“看我!看我!我今天开了一朵花哦精市大人!”
“精市大人能不能把那只猫赶走,它一直压着我,太重了!”
……
叽叽喳喳、叽叽喳喳。
如果是旁人看到这些植物在无风的情况下这样大幅度、高频率地动作,或许会怀疑人生。但幸村早已习惯这样的生活,习惯了每天犹如走红毯一样保持微笑和这些吵闹的生命们打招呼。
“早上好哦,凉音。”
“嗯,流瀑的花开得很饱满呢”
“昨天的雨水很舒服吧,五色?”
“这就来,月下。”
训练前的脱口秀结束,他习惯性地在手上转了一圈网球拍,熟悉的触感从掌心传来。
当他开始对着墙壁进行基础练习时,一种微妙的、几乎难以察觉的变化悄然发生。那些在平日里刻意收敛的精神力终于找到了出口,天知道为了控制这过于敏锐的感官幸村平时需要付出多大的心力去压抑。
自从开始有意地训练精神力后,他的视野便以一种违背物理常识的方式扩展了很多。这无形无质的精神力,穿墙透壁、延伸感知都是入门级的小把戏,若要用更贴切的比喻,就如同将人生的视角从第一人称切换到了可以自由调整的上帝模式,简单便捷,却也带着超乎想象的负荷。
但幸村很快就习惯了这样的视野,并熟练地在精神和真实之间切换。然而好景不长,由于他的精神力如滚雪球般愈来愈强,感知的范围成几何级数扩大,随之而来的庞杂信息几乎要将他淹没。更加棘手的是,他的精神力还展现出了本能般、一往无前的攻击欲。
迫不得已,过于天赋异禀了的小幸村只能才刚出师就再灰溜溜地学习如何把精神力全都收回体内。
这既是保护他自己,也是保护别人,不然每一个靠近他的生命都如一本摊开的书卷,将没有一点秘密可言。为了保护别人的隐私,幸村在平时不得不将精神力的触角极力压缩,仅仅维持在周身几米左右的范围内,为自己套上枷锁。
只有在打网球的时候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