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自称大爷,”花间酒一边打开饭盒盖,一边散漫回应,“你才十岁吧。”
宇髄天元仍然单膝蹲跪在旁,闻言扬起眉头,颇露出几分年长者的小骄傲。
“至少比你大。”
“我也十岁好么。”花间酒撑着脸,盯饭盒。
“……那还真是没看出来。”宇髄天元说,“你几月生?”
“十一月。”
“哟,我比你大一个月。”
花间酒专心等饭热。
而宇髄天元这人竟是话痨,嘴巴嘚吧嘚吧不停:“……给点反应啊!一个月也是大,你别摆出一副‘无所谓啊真的不是很想知道’的表情。如果是亲戚,你还得叫我一声哥呢。”
花间酒换了只手,撑脸。
避无可避的余光里,模模糊糊的、蹲在身旁的宇髄天元歪了歪那颗白脑袋,“我都跟你说我的名字了,你也要报上名来吧?我也得知道恩人叫什么。”
看来吵死恩人就是此人的报恩手段。
花间酒看也没看他,似笑非笑轻哼一声,说道:“你不知道我?”
“知道啊。”
“那不就行了。”
“但只知道代号,不知道你的真名。”
“行不改名坐不改姓,花间酒。”她慢悠悠道。
宇髄天元忽而沉默。
徒留嗡嗡闷闷的炉子烤火声的小屋里,良久,宇髄天元冷静开口:“……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很不会取代号?太烂了吧。”
花间酒面无表情地看饭盒。
宇髄天元面无表情地看这家伙的侧脸。
很快,花间酒气笑了,拳头也硬了,总算扭头森森地看他,“哇!宇髄天元,你找抽是不,来恩将仇报的吗?名字本身就是一个代号罢了,无论叫什么,我都是我!干嘛要费心思取别的代号?”
宇髄天元一愣,竟朗声大笑起来。
可以啊。
很久没人敢挑衅花间酒了。
花间酒呵呵一笑:“准备好上天堂了?还是准备好起舞了?”
只是,没等花间酒真兑现诺言,动手抽飞他。不知是火光烘照,还是这家伙真的那么、那么欣喜开心——好像一个喜欢热闹又不得不孤僻已久的孩子,终于碰到了可以成为朋友的人,宇髄天元的脸颊通红,耳朵也在白灿灿的发丝下藏头露尾地发红,他眯起眼,咧嘴笑道:
“花间酒!你跟传言根本不一样嘛!”他大声说,“很好,我很中意!现在一来,我们已经称不上不熟了吧?”
花间酒不废话,一巴掌把人抽飞。
宇髄天元滚到墙角,又灵活地鲤鱼打挺翻身而起,叽叽喳喳吐槽大叫:“喂!你真打啊?!可恶!念在你救了我的命的份上我是不会跟你计较的!”
唉!天知道居然是这种吵闹的熊孩子。
花间酒拿筷子戳戳软热的米饭,“早知道不救你了,滚开滚开。”
“喔,那是你妈妈送来的饭吧。好香啊。对了,我没有跟她碰面,只是上山的时候远远看见过你妈妈。”
“嗯,我妈做饭很好吃,你要吃吗?”
“可以吗?”
“不可以。”花间酒爽快道。
“那你问我干嘛啊!居然还露出了大仇得报的表情……”也太小心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