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珈已经很久没有过了。
此刻,他被冉劭抵在冰冷坚硬的墙面瓷砖上,膝盖发软,几乎要站立不住。他缓缓滑跪下去,仰起头,这个角度让他显得异常卑微。
冉劭的喉间溢出一声压抑的、极轻的闷哼。
洛珈抬起眼看他,那双眼睛里水光潋滟,带着一种不自知的懵懂与纯然,偏偏眼尾又染着绯红,像山林里专门蛊惑人心的精怪,在无声地索求。
“冉劭……”他声音带着细微的颤抖,小心翼翼地恳求,语气可怜得让人心头发软,“只做一次……可以吗?”
他这样问着,那双还能使得上力气的手臂已经柔顺地环上了冉劭紧实的腰身,将脸颊贴靠过去,姿态亲昵得仿佛他们是一对真正相爱、耳鬓厮磨的恋人。
冉劭紧抿着唇,下颌线绷得很紧,从喉咙深处低低地“嗯”了一声,听起来带着几分不耐和并非心甘情愿的妥协。
但此刻箭在弦上,洛珈便踮起脚尖,主动凑近他,湿润柔软的嘴唇贴上他敏感的耳垂,生涩又大胆地亲吻、舔舐。
洛珈恍惚地想,或许只有在这种时候,当“性”这个字眼缠绕在冉劭周身时,他才能从对方身上感觉到一丝属于活人的、灼热的温度与反应,才觉得自己面对的是一个有血有肉、能被触及的完整的人,而非那个冷冰冰的、难以靠近的指挥官。
冉劭当初在仓库里对他一时心软,留了他一命,恐怕无论如何也想不到,换来的会是这样一个甩不掉、扔不脱,如同藤蔓般死死缠绕上来的祸害。
不知过了多久,洛珈才缓缓睁开眼,花了点时间平复急促的呼吸,感受着周身如同被拆卸过般的酸痛与疲惫。
他撑着发软的身体坐起来,身旁的位置已经空了,床单上只留下一点褶皱和早已冷却的温度。
冉劭不知何时离开了,去了哪里,他无从知晓,也没有资格过问。
他将脸深深埋进还残留着冉劭气息的枕头里,深吸了一口气,才拖着沉重的步伐走向浴室。
他站在宽大的镜子前,镜面映出的人影眼角眉梢还残留着未褪尽的欲色春情,唇瓣也有些红肿。他的目光向下,落在自己微微隆起、带着些许柔软弧度的小腹上,手指不由自主地抚了上去,轻轻摩挲。
如果他是一个女人……如果他拥有正常的生育能力,能为冉劭生下一个孩子,延续他的血脉,那么……冉劭是不是就不会对他如此狠心,如此轻易地就能将他推开?
他快速地用冷水擦拭了一下身体,没敢动用浴室里那些属于冉劭、或者可能属于未来女主人的洗护用品。
明明对这个空间里的每一寸都无比熟悉,此刻他却意识到,自己早已没有了继续停留的资格。
他扶着楼梯下楼时,正碰上冉劭从外面回来。
男人不出任务的时候穿着很随意,一件简单的黑色卫衣,衬得他肩宽腰窄,线条利落干脆。
那衣服还是洛珈很久以前给他买的,洛珈见过他尚且带着几分青涩锐气的模样,如今岁月和经历早已将他打磨成一个气势沉凝、成熟冷硬的男人。
冉劭不会做饭,手里提着的显然是从外面买的食物。
洛珈以前很喜欢给他买衣服,几乎是带着点隐秘的欢喜和讨好。
他觉得冉劭身材好,相貌出众,穿什么都格外好看。
他曾小心翼翼地将那些精心挑选的衣物捧到冉劭面前,男人却只是淡淡瞥了一眼,语气没什么波澜地说,都末世了,还穷讲究这些。
自那以后,洛珈就再没买过了。
他的目光落在冉劭手中的塑料袋上,里面孤零零地好像只有一个饭盒。他立刻识趣地垂下眼,声音放得很轻:“我……我先走了,还得去赶通勤车。”
他很懂事,对刚才在浴室里发生的那场混乱情事只字不提,仿佛那只是一段无关紧要的插曲。
他低着头,加快脚步往门口走。
还未触到门把手,冉劭的声音却从身后传来,没什么温度:“等等。”
洛珈脚步一顿,心里莫名漏跳了一拍,带着一丝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微弱期盼回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