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弈不动声色地避开,反而攥过司驰手腕,将司驰带到前面,公事公办地介绍道:“白董,这是我弟弟,司驰。”
“哦哦,小驰,我老听阿弈提起你,说你是个大艺术家。”白序礼扑了个空,面上的笑容依然得体,“好像今年以第一的成绩考入了G市的美院?”
司驰被司弈捏了下手腕,不情不愿地挤出假笑:“白董,别抬举我了,没有我哥讲得那么夸张,我只是个现代美术的学徒罢了。”
白序礼话接得圆满:“那未来一定是个大艺术家。”
司驰心里不服气,也只有暗暗咬牙,司弈这时候松开他,专注地跟白序礼寒暄。
他们一道进入白家的大门,穿过花园时,司弈和白序礼并肩而行,司驰又被落在了后边,树影交叠,湮没了昏昏的日光,司驰看不见司弈耳后的小痣。
其实这应该是司驰往后人生的常态,没有白序礼当他嫂子,也会有朱序黑序,能站在司弈身边的人才如过江之鲫,数不胜数。
那他为什么要一次又一次地通过叛逆来吸引司弈的目光?
高中时期的生理课都教会他,一个Alpha终究会遇见TA命定的Omega,他们信息素相配,为彼此缓解情。欲失控的痛苦,从此终身结合,诞下爱情的结晶。
如果他再听话懂事些,司弈估计在他高中三年间就能顺利脱单,哪里还轮得上白序礼?
那么他还要继续再叛逆过大学这五年么?等他这次叛逆完,司弈就要迈入三十岁大关,成为名副其实的钻石单身汉。
没必要了吧,他都满十八岁,是个成年人了,再像小时候那样幼稚,不太合适。
而且司弈顺利和人家Omega成婚,也能洗刷掉那个不该存在的夜晚。
司驰心不在焉得厉害,进入正门时被台阶绊了一下,司弈跟脑后长了眼睛似的,转身将他扶稳当。
“没事儿的,哥,就绊了一下。”司驰将司弈的手推拒开。
白家把为宴会准备的面具摆在了进门的长廊,白序礼宽慰了司驰两句,便顺势给司弈推荐起了面具。
司驰自觉地退到一边默默挑选,余光里,司弈扭脸过来看他。
他心一乱,便从桌上捏了两张面具在手。
相比其他镶嵌浮夸宝石的面具,这两张朴素到只有彩绘的线条,但司驰还是一眼便认出,一张面具画的是狐狸,另一张是狼,都是只能挡住上半张脸的面具。
司驰戴上了狼的那张,迎着司弈刻意等待的视线追上了前。
“你们怎么不选面具呢?”司驰明知故问,有面具的阻挡,他放肆地将视线落到了司弈身上。
“我听白董介绍,觉得每一张都好看,还没拿准主意。”司弈笑笑,“你戴的这面具还挺有意思,不花哨,还一看就知道是狼。”
“我也给你选了一张哦,哥。”司驰往前走两步,刻意忽略掉旁人的存在,把手上的狐狸面具展示给司弈看,“你要不戴一下试试看?”
好了,把面具递给司弈就可以了,你不是还要保持相处的尺度吗?
“好。”司弈便要接过面具,还不忘跟白序礼说话,“白董,你也帮我看看,合不合适?”
司驰把面具捏紧,不让司弈拿走。
“我帮你戴吧。”司驰艰涩地说道。
“不用了,阿驰。”司弈透过他面具,对上他眼睛,轻轻地摇头。
旁边的白序礼面上快要撑不住得体的假笑。
但司驰漠不关心,一手捧住司弈下巴,一手将面具贴上去,自顾自解释说:
“你自己戴,容易戴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