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座,章浅明正在闭目养神。
赵清台刚坐稳身体,司机已经启动引擎,汽车悄然向前驶去。
同样的休息室,墨绿色的丝绒地毯,印满花纹的窗帘,三米宽的高床,玲琅满目的工具。
章浅明解开西装扣,扯下领带,头也不回地下指令,“自己脱。”
他在架子上挑了一会儿,拿起一把长约七十公分的戒尺,回头一看,不悦道,“脱干净。”
赵清台身上已经仅剩贴身衣裤,“章部长,这件事……”
“你也看出来了,有人在找你麻烦。”章浅明说。
“是,我会尽快把事情解决。”
“你怎么解决?陆总于总那边你怎么安抚?”
“我会想办法。”
“继续脱,别让我重复第三遍。”
赵清台垂下眼睛。不久,长绒地毯上多出最后两件衣物。
“跪下。”章浅明走到他身前,冰凉的戒尺贴上赵清台皮肤。
赵清台顺着戒尺的刻度徐徐下滑,直到双膝触及柔软的地毯……
三年前,这间休息室的窗户还是可以打开的。
赵清台还挺喜欢那窗户的设计风格,上扇下方,洁白的窗框,窗外就是修剪齐整的法式花园,那时候他刚攀附上章浅明这棵参天大树,正处在春风得意的当口,一边跟章浅明喝着咖啡聊“生意”,一边观赏窗外精致的园景,只觉得这才叫人生,这才是他该过的日子!
后来,后来有些东西慢慢就变质了。
嘴里喝的从咖啡变成白酒,屁股底下坐的从凳子变成床,等他惊醒过来,事情已经万劫不复。
有一次,赵清台忍无可忍,砸碎了窗户,想从花园翻出去,被章浅明轻飘飘的几句话又拦回来,那次之后,这里的窗户就被封死了,窗帘也从碎花薄纱换成了现在这条密不透光的粗厚帘子。
上面的花纹还是章浅明让赵清台自己挑的。
是眼睛,就像孔雀翎上的眼睛,又圆又大,又幽深又空洞。
“不错,我也喜欢。”章浅明当时那样评价。
赵清台选这样的纹样不为别的,就是为了恶心章浅明,有没有恶心到对方不清楚,一开始确实恶心到他自己了,后来就习惯了。
赵清台趴在床上,浑身是汗,努力调整呼吸。
“陆总于总那边我去说,这件事我来处理。”章浅明覆在他身上,带有薄茧的手取代了那只戒尺,“你好好想想,得罪了谁,小王说捞你出来可不容易,上头似乎有人盯着。”
“上头?连你也查不出来?”赵清台睁开眼睛。
“我要是查出来了,你怎么感谢我?”
“不麻烦章部长了,我自己查。”
“真的?”
“嗯。”睫毛上沾了汗珠,赵清台不舒服地重新闭上眼睛。这次是他大意了,比起藏在背后的那个阴暗小人,章浅明才是最危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