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说的这样好,便放手去试试吧。有什么需要我的,尽管提嘛。”
凤姐脑中千回百转,下意识的就想彻底相信尤小金,但她府中纵横多年,见过无数背后捅刀的勾当,此人讲的多,做的却没多少,还得观察。
饶是如此,她还是伸出手,与尤小金握在一起。
……
没等尤小金去拜见贾母,贾母先携着邢夫人王夫人往凤姐院子里来了。
“凤丫头怎样了?”贾母走进她房里问道。
“呀,老祖宗来了,快给倒茶。”尤小金招呼道,将贾母迎到凤姐床边,置软榻坐下。
“太医说了,凤姐姐这是气血两虚,静养一段时间,好好补补,便无恙啦。”尤小金笑道。
“老祖宗,我没事。”凤姐说道。
“却是没事,眼看着还能下床算账呢?还得老祖宗有面子,前儿个我们来,连面都见不上哩。”邢夫人冷哼一声。
“怪我怪我,那日只想着姐姐要补觉,却失了礼节。”尤小金膝下没黄金,她跪的坦坦荡荡,冲着邢夫人一叠声的道歉,“姐姐后来知道这事儿,夜里挣着要去拜见太太,我怕扰了太太清梦,这才不让去呢。”
“还请老祖宗责罚!”尤小金连声道。
邢夫人脸一僵。
她不过说了一句,尤小金却扔出一大堆话来堵她的嘴。这么一说,倒显得她不懂事,为难病中的媳妇。
“有什么可责罚的,你也是为了凤丫头的身体着想。”贾母不动声色的看一眼邢夫人,转而对凤姐笑道,“既是太医嘱咐你休养,有些事儿该放下就放下,指个信得过的人去做了便是。少操些心,多保重身体才是。”
“是了,孙媳明白的。”凤姐还有些疲弱,笑着回答。
邢夫人脸色有些不好,她暗狠狠的瞪一眼尤小金,却不敢再多言。
尤小金坦然迎上她的目光。
凤姐的无能恶婆婆,她无子嗣,为人刻薄寡情,连对亲人都很冷漠。她对凤姐一直有怨言,找着机会就想踩一脚。下人总说贾府家大业大,若亏空,定是凤姐贪财。
比起凤姐,邢夫人才是贪财之首,她不仅真克扣过手的钱财,甚至嫁来贾家时,将邢家家产全当嫁妆带走,毫不顾忌兄弟姐妹。
她的胞弟邢德全就对她怨言颇多,常有人听见二人吵架。
该怎么对付她呢?
尤小金突然笑眯眯的看她,眼珠都不带动的。
邢夫人被她盯得浑身不适,别过脸去。
……
邢夫人回到府上,心头无名火起并越烧越旺。尤小金的目光,贾母不明显的偏袒,凤姐平日里对她的不在意,像一根又一根尖刺扎在她心里,越想越气。
她一拍桌面,震的茶水飞出几滴。
手好疼,但不能表现出来。
邢夫人冷声道:“不过一个二房,仗着链儿喜欢,便如此嚣张跋扈?往后日子难啊!一个凤丫头,一个她,生生要把我逼死呢。”
陪房王善保家的见状,劝慰道:“太太别跟那起子小人一般见识,她不过仗着二奶奶病中无人,暂时得意罢了。”
“暂时?”邢夫人不满道,“看凤丫头那模样,这病一时半会好不了!一个二房今天敢如此得意,不就是仗着凤丫头得老祖宗宠爱吗?”
“到底是偏心,只重那边,不管这边。”
王善保家的眼珠一转,凑近低语:“太太,这是个好机会。”
“什么?”邢夫人不解。
“二奶奶平时不理咱们府上事儿,巴巴的跑去那边当差,为的就是老祖宗在,油水厚。今儿她病了,这掌家权,也该换一换人了!”王善保家的眼睛贼溜溜的转,“太太您是长房,合该掌府上家事!”
“……”邢夫人眉头微挑。
贾赦是长房,袭了贾代善的爵位,他们在荣国府旁的一个单独府邸居住。因为王熙凤善管事,所以让她住进荣国府。不过那边也交代过,等宝玉娶妻,家事就可交给宝二奶奶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