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去她的房间。”尤小金直言道。
贾蓉一惊。
秦可卿的房间现在还在,摆设分毫未变,秦可卿的死让贾珍万分痛苦,虽然后面陪乐的人众多,都不及一个秦可卿。
他偶尔还会偷偷进秦可卿房间,有时自己一人缅怀苦思,有时带上女子共赴云雨,假装那是秦可卿……
贾蓉一阵恶寒,想起秦可卿的死。
瞬间他脸上阴云密布。
凤姐看了个七七八八,一指戳贾蓉脑门子,说道:“你是没听说,大太太最近身体不好,太太也要念佛养身子,只等我管这一大家子的事儿,二姐是我的得力帮手,才刚用顺,你倒好,要借去画什么小像?”
“借便借了,二姐要看她房间,如何看不得?”凤姐横眉冷对,指着贾蓉道,“难道是你们爷俩在里面藏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呸!别说二姐要去,我与可卿交好一场,我也去。”
尤小金偷觑她一眼,笑了。
“……哪会有见不得人的东西哩,婶子要去便去,只要二姨能画出她,别说去屋里,就是去天宫十二重,我也得驮着您们去呀。”贾蓉苦着脸看一眼凤姐,说道。
“如此,走吧。”尤小金道。
“这会就去?”贾蓉惊道。
“走!”凤姐拎着贾蓉耳朵,威逼喝道。
“好好好,好好好,婶子您可轻点,轻点……”贾蓉叫苦不迭。
三人离了山洞,穿过几重园门,径直往东边去。一路上,贾蓉插科打诨,百般想勾起尤小金注意,但碍于凤姐在,他也不敢得意忘形,只暗戳戳的挤眉弄眼。
宁国府与荣国府并称,其中气象却截然不同,少了贾政假正经的书香门第气氛,多了些疏阔与颓靡。
就连下人见了他们,也眼神躲躲闪闪,连行礼都有些仓皇。
秦可卿死的蹊跷,书中交代是病亡,但宝玉在太虚幻境里看到的是一女子在高楼大厦上吊而亡。
判词如此,秦可卿是自杀。
只知道她与贾珍有公媳不伦恋,至于缘何自尽,还得再探。
“其实也不急于这一时半刻,婶子来了,不若去见见母亲?也让二姨与她共续姐妹之情哪?”贾蓉突然停下脚步。
“呵……”凤姐冷笑一声,眼神像刀片般在贾蓉身上剐来剐去,“让二姐画画的是你,让来你家的也是你,怎的到了到了,你又遮遮掩掩?”
“你当我不认路?我记性好的很!你不带路,我自去便是。二姐,走。”凤姐一昂首,示意尤小金跟她走。
“别别别……”贾蓉几步小跑,迈着汉奸般的步伐小跑到凤姐前面,连连作揖,“婶子息怒婶子息怒,我这就给您带路。”
这下,他老老实实走前面,很快,到了一个僻静的院子,院门上锁,锁头却崭新,显然时常有人开合。
贾蓉站在门口,迟疑片刻,才掏出钥匙,缓缓开门。
院门推开,吱呀一声,不过几年光景,这里竟见不得半分生气,院里整洁,但两侧花草树木干瘪,连鸟雀声也没半点。
腐朽的气息随着某种浓郁的香气冲进鼻腔,尤小金有些难受的吸吸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