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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束比赛后，彼得回到了休息大厅，心里沉甸甸的，说不上来的感觉。那场强大的脉冲过载虽然被战衣吸收了大半，但伯特那想要成为英雄的决心却让他备受触动。

也有其他选手兴致勃勃地围过来，想趁机攀谈几句，甚至有人想要询问他如何改造义体。彼得只得挤出一个礼貌但生硬的笑，含糊说自己得“认真观看对手比赛”，才把他们挡了回去。

A区的第二场比赛正好开始。

屏幕上，斯普林特与火耳站在废弃厂区风格的赛场地块里。火耳那头醒目的刺猬发一如既往张扬，他的战衣和义体改造全都是围绕着便携式汽化燃料进行的，战斗起来大开大合，几乎是所到之处就留下一道夸张的火线。

但彼得也不担心斯普林特会输，可能是因为对方拥有着十分沉稳的气质，就像他曾经合作过的义警夜魔侠一样，充满着一种内敛而可靠的力量。

说是在认真研究，其实也没怎么看得下去。目光时不时飘开，思绪乱作一团。彼得总忍不住想，自己是否不应该来参赛，不应该答应妮莎伪装蜘蛛英雄……虽然他就是蜘蛛侠。

哎。他轻轻叹了口气。

就在这时，一个熟悉又充满活力的声音冒出来：

“……不愧是斯普林特老师，真是太强了！”

彼得猛地转头，看到伯特完好无损地站在他旁边，惊讶得下巴差点掉下来。

“伯特？但你……刚才”

伯特疑惑地转头，然后恍然大悟地摸了摸脑袋，不好意思地笑，“啊，我确实花了点时间才恢复过来，当时有点太逞能了……回来晚了真不好意思，虽然在场上我说的那么嚣张，嘻嘻，其实只是想帅一点啦。”

彼得的嘴张了又合，最终把所有惊讶和疑惑认命地咽回肚子里。好吧好吧，这就是这个赛博纽约的高科技生活。

为了让自己不继续纠结，他主动换了话题：“你也叫斯普林特老师？他也教过你吗？”

总觉得斯普林特像个隐世高手似的，但他也会来参加英雄赛，还挺不搭的。

伯特立刻亮起眼睛，一脸崇拜：“当然！斯普林特老师在第十区有自己的训练馆，他愿意教导所有想成为英雄的年轻人，不需要任何贡献点。而且！”他越说越兴奋，“他还是超能学院的兼职教师，还和Street厂牌有合作秀呢。”

随后他顿了顿，看向彼得，认真补充道：

“不过，他最有名的是另一个称号——新秀大会的守门人。只要你没办法向他展示你的决心，你就绝对赢不了。”

伯特眨眨眼，没有任何预兆地一把揽住彼得的肩，真诚又温暖地补充道：“但你肯定不会输啦，你可是——蜘蛛侠！”

他说到后半句时声音低得几乎像耳语，眼神带着不好意思的小心翼翼感。

“那个，场上那会儿我脑子不清醒，你别在意……只是Ⅰ世已经一个多月没出现了，我太想他了，才……总之你别在意好吗。”

彼得本来压得发闷的心情忽然松开一点点，像有人轻轻拉开了一条缝。他看向屏幕里的斯普林特，正利落地击晕对手，动作干净得让人无从反击。

只从屏幕里看斯普林特是感受不到那股压力的。

两个半区的四场比赛很快就宣告结束，紧接着就是两场半决赛。依然是A区先开始，彼得与斯普林特被传送到了一个旧时代下水道风格的地块里。

空气中带着潮湿、发霉和铁锈混合的气味。彼得也很好奇，在这个已经完全做到能量循环的赛博纽约，为什么还会有这样的比赛场地……可能这就是英雄秀的需要吧。

斯普林特的手杖声在下水道中回响，不紧不慢地站定在大口喘息的彼得身前，直视着他，平静地问道：“那么，第一个问题，你真的想赢吗，蜘蛛侠？”

彼得抬眼的那一瞬间，他忽然理解伯特口中“守门人”的含义。斯普林特的气场并非来自体格，也不是来自武器，而是一种让人几乎本能收缩呼吸的压迫感。

那种只有经历过成百上千次交锋的人，才会养出的直觉与沉稳。

周围的湿滑管道中，还散布着好几枚闪着幽光的手里剑，它们都是刚才的交锋中被用来精准地封锁蜘蛛侠的身位的。

“都来参赛了，难道会有人不想赢吗？”彼得努力让自己的语气保持轻松，用惯常的俏皮话掩饰那丝不安。然而话音刚落，那根漆黑的手杖就破空抽来，他仓促的抬臂格挡，小臂上传来沉重得超乎想象的力道。

“不，你不想。”斯普林特的声音近得仿佛贴在耳边。金色的眼瞳仿佛能够看穿一切，冷静而直白地回应，“如果你真的想赢，现在就应该让义体战甲全力展开，用最直接最凶狠的方式压过来。”

彼得凭借超人的敏捷缩腿后跳，但斯普林特如影随形般跟了上来。他想要借助蛛丝拐向，却被一个快到措手不及的扫堂腿踢在脚踝上，身体瞬间失去了平衡。

下一秒，彼得整个人摔在冰冷的水面上，背脊僵硬地贴着管道，凉得刺骨的液体顺着脖颈灌进去，让他猛地一哆嗦。

斯普林特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抬起手掌，掌缘绷紧，显然准备一击制住他。

彼得猝不及防间，眼前忽然闪现了还是个新人义警的时候，在地狱厨房和夜魔侠训练的那些画面。

虽然夜魔侠是个盲人，却能像读心一样掌控战斗节奏，和眼前的斯普林特一样，步步紧逼，毫无破绽。

“别依靠你的眼睛，彼得，靠你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