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卿此言当真?”
紫薇宫大业殿内,坐在御案之后的杨广上身不自觉的前倾,出口的话带着疑问与意外。
“确然当真。”
低着头的柴郡公给予了杨广肯定的答案。
“此事乃老臣派人调查唐国公府时打听到的,其消息来源有二,一为唐国公府内侍从,有好几个人透露,那李家二郎见马即哭,在场的还有李家大郎以及她家三娘子,两个人脸色当时都不好看。”
“嗯嗯,卿继续说,其二来源呢?”
杨广脸上充满兴味。
“这其二消息来源,乃唐国公府庄外乡民所言,好几个乡民都看到一个与李家二郎年龄相仿的孩童,被驴子吓得拼命奔逃,经老臣推测断定,就是李家二郎无疑。”
“是吗?”
杨广眼眸微垂,不置可否。
“不仅如此……”低着头的柴郡公并没有看到他的表情,仍在补充说明,“后来老臣还查到,自打长孙将军家的二郎从唐国公府的京郊庄子上回来之后,就开始让下人准备孩童所用马具以及驯马工具,由此,老臣推断,此消息必准确无误。”
“好!”
杨广一个掌击拍上了御案:“好好好!”
这让站在他身边侍从忍不住抬眸,有些古怪的看了一眼他家主子,也就是这一眼,让杨广脸上的开心立刻收敛,颇为不悦的斜睨了一眼那侍从,见他被吓得缩回脑袋,这才收了威慑,抬手假装轻咳:
“嗯,朕的意思是,唐国公……好……不容易……这分明有四个儿子,却大儿古板,二郎惧马,三郎体弱,四郎顽劣,不容易,他这个爹,当的不容易啊……”
他摇头感慨着,语气却是掩饰不住的幸灾乐祸。
低着头的柴郡公闻言,却暗暗的松口气,心下又不由觉得悲哀。
当今圣上,既然能看到对他有威胁的唐国公的继任者们的“不堪大用”,却看不清自己的后继无人。
现如今呼声最高的二皇子杨暕,那是出了名的奢靡□□,却因为他长兄的死,以及他现今是杨家独子,很有可能继承皇位,到时候恐怕这天下就要遭殃了。
要是元德太子尚存就好了……
“嗯,辛苦柴卿了。”
杨广乐完,大手一挥给予了柴郡公口头安慰,并补充道:
“另外,朕觉得吧,既然唐国公如此不容易,那朕先前所说之事,卿就且不要在往下继续了,在家好好休息两日,改日朕再给柴卿安排别的公务就是。”
说完,杨广随手赏了柴郡公些许财帛,就让人送走了柴郡公。
只是半个时辰之后,他就派人请了太仆少卿宇文化及入宫。
第二天,唐国公夫妇分别被杨广和萧皇后召见,李渊进宫的时候,还以为才见完了宇文化及的杨广又准备憋什么坏主意,但等到夫妻两个在宫门口相遇之时,拿着中宫笺表的窦氏,就看到了满脸“我是不是见了鬼”的丈夫。
以及他身后跟着的,托着一个个赏赐托盘的宫人们。
窦氏:“……”
想到中宫笺表上责令他们家赔偿给虞二郎用来充作医药费的财帛数量,窦氏沉默了。
杨广什么时候这么好心了?
“究竟是怎么回事?”
刚上马车,窦氏就迫不及待的压低声音开始责问李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