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咬牙,一人报信,一人追马,一人则是舔着脸贴近府衙的门口,悄悄的听一听从府衙中跟出来的官员们口中的闲话。
听到他们说是唐国公府的大郎打了河东裴氏的子弟,又听众人感慨唐国公的儿女都不省心,那人撇撇嘴:
啧啧,可惜你们不知道,明天起,他家就只剩下不省心的儿子了,更有可能,连爵位都得玩没!
想到此事,那人开开心心的追着第一个报信的人跑了。
李渊一路快马奔回家中,尚未到门口,已然已经察觉了门口几个不对劲的人,但他依然目不斜视的到了门口一跃下马,一面喊着大郎,大郎你个不争气的混账东西之类的话,一面冲进了自家府门,留给所有人一路尘土。
“呸呸呸!”
盯梢的人吐了吐钻进嘴巴里面的脏东西,小声嘟囔:
“老子都这样,真是难怪儿子女儿都是那副德行了,这主家娘子也离谱,门口路上的尘土都不知道洒扫洒扫……”
唐国公府内,李渊一路骂骂咧咧的走进了内院的正堂,直到丫头们在窦氏的示意下关上了们,离开的脚步声消失,他脸上怒气冲冲的神色才瞬间消失。
也就是此时,刚才像是一个鹌鹑一样缩在旁边的李建成一下子挺直了脊背,脸上的惶恐变成了焦虑:
“阿耶,我不是故意打裴惓,三娘送了信给我,说庄子附近有盗贼,又说有人盯着府里和您那边,要我想办法回家通知你们,所以我才……”
李渊摆手打断他:“行了行了,我知道,我也收到了三娘的信。”
“啊?”李建成有点懵,“您也收到了?可是三娘不是说……”
他有点不能理解了。
“看来三娘果然没有只送出来一封信。”
这时,管家口中“气坏了”的窦氏声音平稳的开口,将父子两人的注意力都拉了回来。
“只是这送信人也着实厉害,居然能让郎君收到信。”
李渊明白妻子的意思,摇头道:“我也没见到人。”他说罢,把自己收到信的过程跟窦氏和李建成说了一遍。
听见那人居然是通过李元吉把信送到李渊手上的,李建成不由张大了嘴巴。
“呵。”窦氏哭笑不得,“也是难得四郎居然也有这种用途。”
别说是背后之人了,就算他们这些家里人,也想不到这个办法。
“这是个人才啊。”李渊摸摸下巴,“回头得问问三娘看看派的是谁。”
窦氏:“……”我到底该不该说你心大啊。
“好了,现在不提这个,我们先来分析一下现下的状况。”
她把话题拉回正轨,先是对照了一下两父子的信,明白了李秀宁核心想要表达的内容,那就是可能有危险,但不确定,且李渊动与不动,都会有麻烦。
动,则有可能被人冠上图谋不轨的罪名,不动,则庄园里的老小都有危险。
不确定这一点,现在已经能从对方的行为上,基本上确定了。
“只能动。”
商议结束后,李渊下了这么个决定,窦氏沉默了一瞬,没有反对,却依旧在沉默着思考着什么。
李建成在一旁着急,却也不敢出声打扰,努力考虑着自己究竟能做些什么,但想来想去却没有头绪,他甚至有一种,为什么在外面被拿来威胁父母的不是自己,如此,以三娘的聪慧一定能想到办法的念头。
这帮人怎么能这么不道德的以老弱妇孺威胁人?真是下流无耻!
暗自咬牙的李建成忽然看到他母亲的目光看向了父亲——
一刻钟之后。
唐国公府门口又有了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