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僧赶紧拦着。
罗侯笑道:“猴哥你生气做什么,不过被骂一句而已,我和熊哥连姓名都不配拥有哩!”
黑熊精幽幽点头,却什么都不敢说。
八戒也劝道:“师兄息怒。这禅师也晓得过去未来之事,但看他‘水怪前头遇’这句话,不知验否。饶他去罢。”
悟空这才收了捅了许久什么都没捅到的棒子,扶了师父上马,继续西去。
一路风餐露宿,从春到夏。这日天晚,正逢一村舍,众人便去投宿。
八戒喜道:“正好我老猪这些日子也饿狠了,且去化些斋饭吃,吃饱了才好有力气挑行李。”
几人包括唐僧都看着八戒。
罗侯无奈道:“八戒,这大半个月的路都荒无人烟,我那三五千斤存粮都被你吃光了。除了法师那里我硬留了些粮米熬粥烙饼,猴哥熊哥都只能寻些果子充饥却把法师吃剩的都给了你,你怎么好意思叫饿。”
悟空骂道:“我们是行脚僧,忍饥是常态,本就是修行。就你知道抱怨,别不是恋家了吧?”
唐僧皱眉:“悟能,你若在家心重又嫌取经路难,便趁早离了我这里。”
八戒赶紧跪地苦求告饶。
到得人家门前,罗侯前去叫门。
很快罗侯又回来了,对唐僧说道:“法师,这户人家姓王。只他家人多屋小,我们今晚还是宿在外面,只等着王家人送来晚斋便是。”
唐僧点头应是,想叫多多买些米粮存着,偏这一路都在吃花罗侯一人,又觉得脸热开不得口。
罗侯道:“法师你们先用晚斋,我随王家小郎去南边镇子上采买,晚膳就在那边吃了。村民大多贫寒,且夏粮未收,村子里买不到许多粮。八戒饭量大,须得多多买些米粮存着。”
唐僧道:“如安连日辛苦清减许多,到得镇上且好生顾着自己些。”
罗侯笑了。唐僧就差明着说让他吃点好的补补了,对于一个胎里素的高僧来说,太难得了。
带罗侯出门的是王家小孙子,只十来岁大,很是不认生。
为了赶路,罗侯一把捞起小少年放在左边肩膀上托着走,不过转眼功夫就到了镇上。
王小郎头晕晕的,指方向:“法师,粮店一家在东街,细粮多价钱高。一家在西街,粗粮多价钱便宜。”
罗侯道:“不急,先吃饭。还有,我不是法师,我是钦差将军。”
说着罗侯带着王家小郎进了一家门脸颇大的馆子,把招牌菜都点了一遍,又叫了一坛酒。
吃着喝着,罗侯喊了店小二,叫他与东街粮店打个招呼,准备细米白面各五千斤。原本罗侯还想着给两家粮店全部清仓,又见镇上百姓也不甚富裕,便只买了东街细粮,免得粗粮涨价增加百姓负担。
回去的路上罗侯放慢了脚步。无他,王小郎正跟在他身后两手捉着一只烧鸡啃,他怕弄脏衣服。
王小郎心满意足道:“将军,烧鸡真好吃。”
罗侯一手提着一大兜子烧鸡卤鹅肉包子,说道:“喜欢就多吃点,这些都是你的。稍后你拿了东西从后门回,法师见不得这个。”
王小郎不好意思要,连连拒绝。
罗侯道:“本就是给你买的,你不要我只能拿去丢了。再说了,我们那姓猪的法师肚肠颇大,现在夏粮未收,你家存粮只怕一顿被他吃去不少。”
可不是被八戒吃去不少。法师悟空悟风两碗尚未吃完,八戒已经数十碗下肚,还只嚷嚷不够吃。主人家只好煮了一锅又一锅,全家人都饿着肚子看着他吃。
罗侯把王小郎送至后门,见他进了屋才自去洗漱,也并不进帐篷,只在门外与法师招呼:“法师,镇子不大百姓不富裕,我只买了一万斤精白米细白面,还是到了大城再多买些。想来八戒一顿吃了人家不少,我给扛一袋子可够还?”
唐僧叹道:“再加多一袋也不够。”
罗侯也叹气:“那就不给了,白米白面给了主家应该也舍不得吃,还是走的时候偷偷留下几两银吧。”
八戒蹲在帐篷门口被大师兄拧着耳朵大气都不敢出。
这时罗侯蓦地放松下来。从重伤八戒观音退走,那股一直如影随形的注视感终于消失了。只不知这次盯他的又是谁,更不知以后会不会安排什么危险好除掉他这个变量。还有熊哥,以前分明是一个开朗熊熊,总觉得现在安静许多,颇有些放不开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