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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军21（第2页）

波鲁萨利诺乱拱的动作顿住了，那双总是半眯着的眼中，极快地掠过一丝微不可查的凝滞，随即又被近乎黏腻的深沉覆盖。

他像一只被顺了毛的大型猫科动物，乖乖停下了带着些许试探意味的作乱动作，以一种全心全意的依恋姿态，更深地陷进西厄特尔的怀抱里。

自从前几天西厄特尔重伤昏迷，波鲁萨利诺身上那种惯常的慵懒就彻底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罕见的、几乎肉眼可见的紧绷。

他就像一只亲眼目睹主人遭遇危险后，彻底炸毛的大型猫科动物，每一根神经都竖立着，金色的瞳孔里藏着惊魂未定的光。

虽然现在西厄特尔已经苏醒，脸色也一天天好转，可波鲁萨利诺那股深深的不安，却并未随之消散。

它转化成了更为琐碎的试探，如同受过惊吓的猫咪，即使看到主人呼吸起伏，仍要时不时伸出爪子，轻轻碰一碰主人的鼻尖，确认温热的气息是否还在持续。

波鲁萨利诺会突然在西厄特尔闭目养神时，将指尖仿若不经意地搭在她的腕间，实则是在细数她的脉搏。那动作快得几乎像光掠过，若非西厄特尔对他十分熟悉，可能都没有察觉那一触即分的触碰里，藏着怎样的心惊胆战

连他平日里笑容的弧度都僵硬了几分，眼底没有真正的放松，只有一种亟待安抚的紧绷。

“波鲁，”西厄特尔的语气平静，声音里带着刚刚恢复不久的一点沙哑，却有种奇特的安抚力量，“我在这里。呼吸正常，心跳正常，也没有要突然消失的打算。”

波鲁萨利诺缠绕在她周身的、那种无声的不安，似乎因为这句话和身旁的温度，微微凝滞了一瞬。

他把下巴轻轻搁在西厄特尔的肩上，鼻尖无意识地蹭了蹭她颈侧的衣料，然后近乎贪婪地、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刚刚洗过的衣服，带着些皂角的香气。干净、清爽，让波鲁萨利诺沉醉其中。

库赞和萨卡斯基对眼前的一幕，简直没眼看，感觉胃里好像塞进去什么东西，虽未进食，也已经饱饱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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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军本部广场，毕业典礼隆重举行。泽法亲自为三十几名训练营毕业生颁发证书和军衔。

西厄特尔、波鲁萨利诺、萨卡斯基三人在今天正式毕业，被授予少将军衔。库赞因表现优异破格晋升准将，但需继续在训练营深造半年，再依据后续表现判断是否授予少将军衔。

“立正！”

泽法浑厚的嗓音在马林梵多的广场上空回荡。看着由他亲自锤炼的怪物们，西厄特尔、波鲁萨利诺和萨卡斯基三人站在队列最前方，身姿挺拔。

高台上，海军元帅的钢骨空身躯魁梧如山，披风上的正义二字在海风中猎猎作响。他扫视着高台下每一张的年轻面孔，沉默带来的威严让空气都凝固了数秒。

然后，他开口了，声音不高，却沉重地刻在每个人的心里。

“今天，你们毕业了。这意味着你们已经拥有了足以带领海军捍卫正义的实力。精英训练营带给你们力量的提升，教给你们对待敌人的战术。”

他略微停顿，“但训练营，教不了你们一样东西，那就是对于正义的解读。”

海风卷过，场中唯有旗帜飘扬的声音。

“你们将来会听到无数种不同的正义。有人会说，正义是绝对遵从命令。有人会说，正义是为了保护平民而不惜任何代价。也有人会说，正义是彻底消灭这片大海所有的海贼……世界政府的文件里，写着官方的定义；街头巷尾的民众心里，藏着朴素的期待。但这些，都不是属于你们的正义。”

他的目光锐利如鹰，仿佛要刺穿台下的海军新生领军人物们。

“把你们扔进最接近地狱的训练场，不是为了培养只听令行事的兵器。真正的战场，比训练场复杂千万倍。你们会遇到向你们求救的海贼，也会遇到披着海军披风的恶徒。你们的拳头该挥向哪里？你们的正义该庇护谁？没人能够替你们回答。”

“海军大将的披风很重，它扛着的不是个人的荣辱，而是这片大海的秩序与未来。而正义的未来，是在每一次抉择，每一次挥拳，每一次在灰暗地带中做出的判断，一点点垒起来的。”

钢骨空元帅上前一步，“所以，去吧。带上你们在训练营磨砺出的獠牙和铠甲，到伟大航路的激流中去，到新世界的漩涡里去。去亲眼见证这片大海的愤怒与悲伤，去亲身感受弱者的颤抖与强者的狂笑。用你们的眼睛去确认，用你们的拳头去丈量，用你们的双手，去抓住独属于你们自己的正义的模样。”

“记住，无论你们的正义最终是什么颜色，”钢骨空的声音陡然提升，如同洪钟，在广场上炸响，“让它经得起生命的重量，担得起海军二字！海军的未来，就在于你们如何诠释这两个字上！”

“现在，我将授予你们军衔。让你们奔赴属于你们的战场，用实践去书写你们自己的答案。”

这场毕业典礼的赠言，仿佛一枚投入时间洪流的石子，其涟漪贯穿了数十年，最终在海军顶层的裂痕、世界政府的命令、以及无数的战场抉择中，得到了迥然不同，却都沉重无比的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