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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 章（第2页）

“他们又看不出。”舅舅洋洋得意，“还有只羊呢。侏儒羊，小羊过会儿就长大了，这羊好，一直就点点大。”

好家伙，这个你也没见过，顿时来了兴趣：“羊呢？看看羊。”

“喏，就在那儿呢。”

你顺着舅舅指的方向看过去。

还没看到羊，先看到了周泽楷。他半蹲在小羊的面前，神色温柔地注视着他，阳光撒下，给他也照上了一层柔和的光晕，好似两只无害的食草动物在交流一般。

“小周喜欢小羊诶。”你对舅舅说着。

“都说了城里人都喜欢这……等等，这羊怎么看着有点不对劲呢？”

“怎么不对劲？”

“看着像是要拱……哎！哎！”

施暴者被关了起来，现在正在没心没肺地啃草吃。受害者倒是念念不忘地，还在专注地看着对方进食。

不过说受害者好像有点不太合适，在小羊拱过来的一瞬间，周泽楷就已经躲开了。他很是善良，还让舅舅不要责怪小羊。舅舅无奈，哪儿舍得责怪这祖宗啊，骂了听不懂，打了又怕打坏了。好在安抚了一会儿，小羊也是重新回归平静，刚刚还主动蹭了蹭周泽楷的手。

“估计是人太多，有点吓到了，这两天就不让它上班了。”处理完了突发事故，舅舅抹着冷汗解释道，“那个，小周啊。真的不好意思，明天果园开了叔叔带你去多摘点桃子，其他东西也行，咱们喜欢啥摘啥哈。”

“没关系的。”周泽楷摇头。

“有关系的有关系的。对了，玥玥，你要不带着小周去别处玩玩？院子里他们一会儿要弄烧烤，回头熏着你们，小动物们也该下班了。”

听闻舅舅的建议，你看向周泽楷征询他的意见。他终于把目光从羊的身上挪开了，虽然看起来很是不舍得小动物，也还是点头赞同了这个提议。

“嗯嗯，别跑太远，记得回来吃晚饭。”

于是你和周泽楷离开了院子，在这里漫无目的地闲逛了起来。有些地方明显还没有开发完毕，虽然大，玩点却不算很多。最受欢迎的摘果蔬你们俩都不感兴趣，没多久就逛完了一圈。

最后干脆在长椅上坐了下来歇脚。面前就是施工到一半的人工池，看起来以后还会有钓鱼业务。只不过此时的池子还是灰蒙蒙的，周围杂草丛生。唯一的装饰是一个风车，形单影只，看着十分萧瑟。

“回去吗？”你问道。

“不了。”

你看向周泽楷，他此时已经没有面对小动物时的欣喜神情，回到了今天初见他时的模样。有点疲惫，又有点茫然。

你犹豫了一会儿，斟酌着问：“心情不好？”

“嗯。”他垂眸，“你也是？”

没想到会被他反过来关心，你有些发愣。

心情不好吗？一开始好像是的，但是现在……似乎也短暂地感觉不到求职带给你的挫败感。即使现在你刻意地回想那些没有结果的面试，苦闷也并不那般浓烈。

“是，但我现在好点了。”你诚恳地回答。

“为什么？”

你知道，周泽楷是在问你心情不好的原因。

是啊，因为什么呢？被裁员？你不是项目的核心人员，甚至都没有接触过太多业务工作。被裁员除了时运不济并不能说明什么。没有拿到offer？你现在的履历却是算不上出色，现在也不是求职的黄金时段，工作难找一点似乎也在情理之中。

那是为什么，会一直消沉到现在呢？

“可能是，发现自己比想象中的还要差一点吧？”你说道，明明是承认自己的失败，但你却不觉得难堪，仿佛另一只靴子终于落地一般，还有种松了口气的平静。

“我现在失业了嘛，找工作也不顺利。其实都是做好心里准备的，不过在我的规划中，再怎么样，这会儿也应该找到新工作。就，心里落差很大。不过仔细想想，也可能是我之前太幸运了，现在只是回到了平均值而已。”

一旦开了个头，剩下的话也不是什么难事了。你干脆一股脑全部痛痛快快地说了个干净。说完才想起身边的听众，你连忙看他，却看到了他蹙紧的眉。

半晌，他终于开口。

“职业比赛好难。”

“当队长好难。”

他仰头，看向澄净的天空。

“都好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