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这个年月,已有一天两夜。
那晚萧厌礼吸食十几个邪修,得了不少邪气,但架不住又是毁尸灭迹,又是复原身体,如今也所剩无多。
月色被树影打散,零散地铺在他身上,一切无风不动,沉静如画。
他斜靠在床榻上,心境却与此景天差地别。
如今从头来过,必定要将前世的债一并讨还,将仇家恶人一网打尽,将那些未竟的愿想一并达成。
既然重生,便没资格做窝囊废。
只是路要一步一步走。
所有计划的种子已经埋下,还需找到大批量邪修补足体力,才能安稳地活到丰收之际,亲手摘下果实。
如今最不费力的,当属萧晏那边。
他太清楚,当年的自己有多想找到亲缘和身世。
此刻,必定已经借了师尊的赤灵盏,完成滴血验亲,也必定激动得一夜无眠,只待天一亮,就要来相认。
萧厌礼静静等着,他精心安排的这出好戏即将开幕。
只是在萧晏“登台”之前,先杀来了个不速之客。
破晓时分,一个身量稍矮的人影出现在檐下。
伴着晨鸟初啼,他轻轻敲响萧厌礼的房门。
“小哥,起了么。”
竟是祁晨。
萧厌礼略作思量,当即了然。
不由轻嗤一下,极为慢条斯理地起身开门。“何事?”
祁晨提着个空桶,“我去帮你打热水,顺便叫你起床。”
他骨相精巧,眼睛一笑便弯,让人见之可亲。
“嗯。”对方上一世被萧厌礼一剑割喉,此时在萧厌礼看来,他跟死人没区别。
祁晨被他目光刺得浑身发冷,不自觉地想避开。
但想到对方手无缚鸡之力,不过态度冷淡了些,又不能把自己吃了,便重新笑起来,拍了拍自己的额头:“你看我这记性,如今天气干燥,你身上脸上都有伤,洗完需涂抹些药膏才对,我竟忘了带。”
萧厌礼故意问,“知道我受伤,还叫我早起?”
祁晨面不改色,想是早已准备好了措辞,“我剑林弟子无论身在何处,都要晨起修习,待会儿他们吵嚷,难免把你惊醒,倒不如我轻轻地把你叫起来,先吃点东西养足精力,待午后人都静了,你再补觉。”
换做旁人,大约也信了。
萧厌礼却知道,此时距离弟子们晨起,还有半个时辰,“你倒细致。”
祁晨没听出他话里暗藏的讥诮,殷切道:“应该的,只是我忘了带药膏给你……不如小哥去找我房里拿,离这里不远,在桌案上,进门一眼就能就看到。等你回来,我热水也便打来了,两不耽误。”
“你房间在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