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萧厌礼,他还不能完全放心,生怕这人突然冲出来,把清早那桩“官司”拿出来翻案。
但好在,萧厌礼一直把自己关在房中,也就陆晶晶能送进去点吃的,其余人等包括萧晏,都敲不开他的门。
祁晨想,也许还能再找时机杀他灭口。
但很快又打消这个念头。
如今萧晏极其看重此人,必定不惜一切地护他,万一再失手,可不是说几句好话就能脱身的。
暮色渐拢,祁晨正待关上房门,忽然灵光乍现。
他也后知后觉地想到那一处。
该不会,因为萧晏出身太差,所以萧厌礼不敢再惹事端,怕给他这位金尊玉贵的仙师兄弟惹来麻烦?
祁晨仿佛发现了重大秘闻,愣在门前好一阵兴奋。
一定要找时机,尽快将这个信息传送到东海,说不定能成为扳倒萧晏的关键。
可他还没高兴多久,不知从哪里吹来的一阵冷风,猛然拍在他的胸口。
像是有人隔空狠狠打了他一掌。
“呃!”
祁晨吐出一口血来,眼珠慌乱地四下转动,却没瞧见一个人影。
鬼影也没有。
不知是不是错觉,他听到一个几乎与风声相溶,低沉且缥缈的声音,“你应得的……”
他想喊,喊不出来,想跑,却瘫倒在地再提不起力气。
五脏六腑剧痛无比自不必说,丹田处冰寒一片,体内灵力仿佛成了一潭死水。
也不知过了多久,终于有路过的弟子发现倒在门前的祁晨,忙不迭去禀报陆藏锋。
众人七手八脚把祁晨抬到床榻上,陆藏锋过来把了脉,当下面色凝重,下了一个结论:
“邪气入体,盘踞在肺腑丹田之处。”
随后陆藏锋惊讶地发现,以他的内力,居然也无法将祁晨体内的邪气逼出一分。
于是他又下了一个结论,“这邪修,是高手中的高手。”
弟子们警觉起来,看来祁晨没说错,此间真有邪修!
萧晏更是御剑就走,直奔萧厌礼房间。
可是到了地方敲门不应,直接踹开门,里面檀香沉寂,空无一人,床榻上的被褥随意堆叠,不见余温。
哪里还有萧厌礼的踪迹?
夜半。
因忌惮邪修来犯,桑河镇上戏台冷冷清清,不似白天那般人挤人的热闹。
郭磬在纸上编写着唱词,觉察灯影跳动,便拿起细针随手挑灯。
忽然敲门声响起。
郭磬只当又是哪个入迷的听书人,来求他单独唱两句,便直接道:“睡了,要听书,明日一早来占座。
那人却道:“我不听书,我是来给郭先生说个点子,保准郭先生喜欢,台下也爱听。”
是个送故事题材的,这也不稀奇。
可是江南金嗓的本事,不在于故事是否精彩,郭磬依然道:“那也明日再来。”
对方却很坚决,明明是一把清朗温润的嗓子,却说出低沉空冷的语声:“齐家日前在镇上的闹剧,想必你有所耳闻,郭先生难道不想把其中内情,传给全天下人知道?”
郭磬眼中微微一亮,但随即皱起眉:“我没兴趣搬弄是非,快走快走!”
那人也不恼,轻飘飘地道:“郭先生和齐家仇恨深远,我说这是扳倒他们的唯一机会,你信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