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关心。”云秋驰只与萧晏略一对视,便垂下眼睑:“近来谷中事务繁多,是有些疲累,不知萧仙师何事寻我?”
萧晏一五一十道:“我一行三个,都是喜静之人,挤在两间房里多有不便。”
“都是家父的安排,我也无法。”云秋驰笑了笑,拒绝得明明白白,“何况今夜神霄门唐家、明日蓬莱山的贵客先后进谷,总要留些余地,还望萧仙师将就些个。”
萧晏神情中出现瞬间的复杂,顿了顿,又提了一件事:“我兄弟身体虚弱,可否向贵谷求些益气进补的丹药?”
云秋驰点着头:“我记下了,只是这几日库房吃紧,若有富裕,我会立时着人送与萧仙师。”
说归说,他始终不与萧晏对视,不知是回避还是敷衍。
萧晏沉默片刻,“知道了,告辞。”
他与云秋驰并不相熟,浅言几句,看不出端倪。
但总觉得古怪。
倘若此人和谷主云翰一样趋炎附势、不近人情,又怎会看得上出身山野的吴猛?
萧晏一语不发地回到住处,身上还沾着正午的烈日余温。
他径直去了萧厌礼和齐雁容的房间,对二人嘱咐道:
“我与唐喻心颇有交情,出山门接他一程,如今外头人多眼杂,你二人不可轻易出门。”
齐雁容连声答应。
萧厌礼正坐在榻上,翻看这房间留置的书籍,眼皮也没抬一下。
待萧晏走后,齐雁容自言自语道:“方才萧师兄似乎去寻云少主了,不知是不是为了吴猛。”
萧厌礼低头看书,仿佛什么也没听见。
以云家的做派,萧晏若是为了吴猛而去,恐怕不会这么风平浪静地回来。
他必然是去提分配房间的事了。
也必然碰了壁,否则脸色不会那么难看。
萧厌礼神情冷淡,有一搭没一搭地翻着书。
那又如何?
萧仙师什么办法都没有,不过是平白当一回受气包罢了。
傍晚时分,萧晏才回来。
与他随行的,还有两个人。
其中一人头戴金质嵌玉发冠,身着淡紫华服,看起来非富即贵。
他一边进门一边挑眉揶揄萧晏:“萧大,你可是欠了我好大一个人情。”
另一人则粗布麻衣,补丁还是兽皮制成。
他见着萧厌礼和齐雁容,黑亮的眼睛顿时更亮了:“你们也在。”
萧厌礼缓缓起身,望着这对比之下,仿佛孔雀和山雀的二人。
一个是北境四子的其中一位,神霄门二公子唐喻心。
另一个,赫然便是昨日遇到的吴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