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你养春燕和我们分家我是生气的,后来老四两口子没了。”冯秀珍说到这里想到老二和老四两口子,眼泪又止不住的流。
看到冯秀珍又开始哭,李沐奕真是一个头两个大。
冯秀珍抹了把眼泪:“当初老四没了,我和你爹就商量,借着这个机会要么逼你把春燕送走,让你带着平安回来,要么就让你带着春燕改嫁,把平安留下,你还年轻,没必要守着这个破家。
“可哪里知道,你硬气的接了两个孩子也没跟我们服软。”
“这件事是我和你爹的不是,以后我们也不提春燕的事,咱们一家就当没分家这回事,你们回来过如何?”
李沐奕听到这里明白了,当时老四两口子没了,为什么要把孩子给原身养,她就说总觉得这件事不对劲。
明白是明白,回来是不可能的:“娘,我知道你是好心,只是咱们现在这么住着也宽敞,我和几个孩子也习惯了,就先这样吧。”
冯秀珍又要流眼泪,吸了下鼻子说:“你可是还怪我们。”
李沐奕深吸一口气解释:“您也知道我这人有什么说什么,我要是不想说,我就不说话了,可能之前是怪的,解释清楚也就不怪了,现在多事之秋,咱们互相照应着,一家两家又有什么区别。”
冯秀珍还要说,王大顺敲了敲烟袋杆子打断:“就这样吧,爹也跟你道个歉,以后你别记恨我俩,我们始终是一家人。”
“嗯。”李沐奕只想快些应付他们。
终于应付完这事,她满心疲惫的回家。
之后四天,李沐奕每天都去老院看一下王巧云。
王巧云的情况好了些,只是还不敢出门,每天除了吃饭、上厕所都窝在自己的小房间。
老院田里的庄稼也都收回来了,后续脱水、脱粒完成,等着交税。
她晚上继续去包山上做弓箭,终于在第四天晚上彻底做完。
做完弓回来后,她没忍住又拿出来欣赏。
弓用的全是柘木的黄芯,据说柘木15年以上,才会长出手指头粗的黄芯,3-5年才会长出一根金丝线,此芯可给龙袍染色。
光训弓用了两天,精细打磨后,终于做出一把通体灿黄如艺术品一般的弓。
弓弦用的是麻绳,若是有牛筋更好,只是现在没有条件弄到。
下次去县里还需买些桐油,这么漂亮的弓需要用桐油好好擦几遍,防腐、防水、防开裂,延长弓箭使用寿命。
她像个痴汉一样,欣赏着这把弓的每一丝纹理,这也就是在古代,才能这么奢侈用整个黄芯做把弓。
还是古代物种丰富,现代的保护树种,她在山里每天都能发现一大把。
把弓放进空间,带着满足的笑吐纳进入梦乡。
第二天吃完早饭后,外边响起敲锣的声音,敲锣的声音到哪里,就代表征粮的衙役到了哪里。
吩咐几个孩子在家待着别出门,她去了老院。
院子里,王大虎和王满仓已经把一袋袋红薯和玉米,放到院子正中间,一家人忧心忡忡的在院子,等着里长带着衙役过来收粮。
往前十年还是老百姓自己带着粮食去县衙交税,因为天灾不断,好些老百姓不能在规定时间内缴足,越拖欠越晚。
往前五六年,县衙通知交粮地改在里长家,由里长收了以后统一运到衙门。
谁知把收粮地改到里长家以后,因为乡里乡亲,大家更是厚着脸皮晚交,拖欠更加严重。
最后,变成里长带着衙役,每家每户按照黄册收粮,若哪一户拒缴晚缴,直接由衙役带走。
本来秋粮是第二年二月前征收完毕就可以,但是衙门防着老百姓把粮食吃光,这三年每次刚刚收成完就来收。
老院里的四个孩子,老大王大虎家两儿一女,老五王满仓家一子,都被拘在屋里。
半个时辰后,里长和两个带刀的差役到了院门口,差役旁有一个书生打扮的人,拿着一本册子和一只笔。
书生看一眼册子,念到:“户主王大顺,年46岁,家有旱田15亩,可对。”
王大顺恭敬点头,嘴里连连说道:“是,差爷,我是王大顺,确有15亩中品旱田。”
差役点了头。
书生接着说:“秋粮要求,红苕15石,苞谷1石半,亦或用稻1石抵。”
“啥?”除了李沐奕之外,所有人异口同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