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个月李沐奕打听了本朝不少事,发现与前世时间线几乎一致,虽然猜测天灾人祸等与前世差不多,可她到底身处村中消息闭塞,现在也不敢完全肯定。
最坏的打算必须要做,但具体如何,还得看事情如何发展,不过分析分析现在情况还是可以的:“我也是去多了县城,左耳朵听一句,右耳朵听一句的,大家听听就好,只是个人想法。”
“今天我说个大逆不道的,咱们几个听听就好,如今朝廷什么样子,大家心里清楚。”
“我们这里是边境大省,府城何其重要,朝廷不可能不顾府城。”
“可就算朝廷想顾,一是需要时间,二是有心无力,与叛军拉扯间,受伤最重的是谁?我想大家都知道。”
王晨玉一脸难过,艰难点头:“兵戈起,倒霉的只会是我们这些百姓。”
“对,一旦起了兵戈,不说粮草又要从百姓身上出,强制被争了壮丁,才是最惨的。”
李沐奕看了一眼外面,又转回头:“我刚刚可能说的严重,好在我们离府城不算太近,可先观望观望府城情况,也可先看看老天爷赏不赏脸,到时候是走是留,我们也有足够的准备时间。”
王远胜听完,眼前没有头绪的事,瞬间理了个清清楚楚。
他捋着胡子,觉得这话说的十分在理,一切还需要看老天爷!庄户人家若不是到了万不得已的地步,是决计不会舍弃田地做流民的。
他想了想说:“若是朝廷真的不顾人死活,我们只能跑,可叛军争来争去不就是为了能有地种,有粮食吃,人都死光了谁给他们种地?”
李沐奕在心里默默说,或许最开始的起义军只是想有口饭吃,可人的欲望无穷大,尝过权力的滋味后,不想回、也回不去了,那些起义军,已经彻底加入了这场乱世逐鹿战中。
王远胜点着头说:“我同意平安娘的话,现在我们要看老天爷,看明年年成如何,若明年老天爷垂怜,让咱们能种点粮食也算能熬过去。”
“若明年依然如今年这般种不出东西,想来不用我说,大家也明白我们该如何做。”
王远胜能这么听劝,李沐奕还挺佩服他的,作为一个地道的村里人,能如此明事理听劝告,着实不易。
赵秋菊苦着脸感叹:“平安娘去多了县城懂得可真多,你说完,我都彻底明白了。”
王长河也跟着点头。
王晨玉自愧不如,他刚刚听到有叛军刹那心神大震,感觉天都塌了,不知以后该如何。
但被这么一说,顿时安心了许多,就算以后真要做最坏的打算,好像也有了前进的方向般,现在早早的在心里有了准备,慌张都少了许多。
二嫂子果真是个农妇?竟比他这读书人还有远见卓识,当真是那句话,人外有人山外有山。
亏他一直以自己是个读书人为傲,自认与村中人不同。
现在看来,想些大逆不道的,若二嫂子身为男子,见识不俗、身手不凡,真遇乱世,或许能闯出一片天地。
只可惜她是个女子。
王远胜起身:“长河你去找族老,我去敲锣,我们把这个消息告诉大家。”
“伯娘,我先回去了。”李沐奕起身告辞。
“哎,好吧,你回。”赵秋菊忍着担心,起来送她。
村口开会,李沐奕也去了,说的还是那些话。
这消息说完,底下村民们惶恐不已、忧心忡忡,没人能定下心来。
老院一家人坐在堂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