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更多的说法是“北四南三”,这个是没加连云栈道的说法,虽说法不一,但大致就是这么几条路。
他们一直往西走,已经错过东边那条,现在就剩三条,一条在最西端,位于隔壁府,相对平坦好走,主要是军事和官用。
一条在他们隔壁县,直穿秦岭,离他们最近却最陡峭。
还有一条在两条路中间,属于两条中间的状态,不陡也布缓。
王远胜看了一眼王青云。
王青云正在整理驴车上的东西,闻言解释道:“我当时走商的时候,是从散关入,这条路好走,一直有人修缮,但是有官兵把守,我们若走会有些麻烦,但也不是不能想办法。”
“还有一条路走斜峪关,这条路北段已经被朝廷废弃,很久没有修缮,上次路过就有人说这条路不通了,所以一会上了官道我们走前一条吧,若遇官兵再想办法。”
这倒是最合适的一条路,坡缓路宽,李沐奕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随后回了自己车边。
如果是这条古道,就是路过三个县到达隔壁府,然后一路往南,绕过秦岭,入川省路过棉市,到达成都府,大概1500里左右。
这1500里可不是平地,说是坡缓,可也看和谁比,是比直穿秦岭那两条相对缓,走起来真不知要多久。
她在心里计算了一下,以这个速度,一下午他们最多走到两县交界地。
申时初也就是下午3点,太阳明晃晃挂在天空,六月的天堪比以前七八月最热时,太阳剧毒无比。
把几个孩子抱到车上,让他们斜靠在车壁上,调整一个相对舒服的姿势。
念念本就是晚上活动的动物,白天很懒,现在太阳这么热,它更没有精神。
李沐奕把它抱起来时,闻到熟悉的味道,眼睛都没睁。
抬头看了一眼大太阳,最好等到下午太阳快落山的时候走才好。
不过她也没说那么多,总得让他们自己适应,王远胜说什么就是什么,走个两天,就知道该什么时候走了。
王远胜也不想走,可所有人都被叫起来了,他叹了口气,看了王长河一眼。
王长河很有眼色的对着后面大声吼:“出发,出发,大家准备好,准备出发。”
后面的人听到出发的声音,看了眼头顶明晃晃的太阳,一脸疲倦的迈开脚步,再次出发。
队伍缓慢起步,踏上官道往西行,这会也不用讲官道老百姓不能随意上,他们都是流民了,还在乎那么多?
在他们村子附近的路上,几乎看不见流民,到了官道后,流民毫无预兆大批出现,有零零星星的,还有一群一群的。
相比起他们有车,家当也是大包小包,路两边的流民,太过于凄惨。
衣衫褴褛皮包骨,几乎没有推板车的,少数人只有一个小包袱,大多数人连包袱都没有,只有一个人,晒得跟碳一样。
大部人人已经分不清男女,孩子老人几乎没有,他们就那么躺在树底下。
有的人听到声音会睁眼看他们一眼,眼中只有麻木和一滩死水,有的连动都不动,是死是活都不知道。
大榆树村的人,原本以为自己够惨的,可当他们亲眼看到路两边,只剩一口气的流民时,才惊觉自己是多么幸运。
自己队伍里有车,有全部家当,有老人有孩子,还有最重要的粮食。